而我,用“威胁”这种方式,强行把这个逻辑扭转了过来。
是我逼他开门。
不是他帮我开门。
所以,馈赠不成立。
我迈步走出房间。
一股自由但混杂着浓郁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涌了进来。
我的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亢奋。
我活下来了。
并且,找到了对抗这个世界的第一条法则。
我回头看了一眼。
李医生正阴沉地看着我,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我身后的铁门。
他似乎懒得再伪装他的善意了。
我站在空旷的走廊上。
所有人都戴着红帽子。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我。
护士,病人,清洁工。
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是温和。
而是一种……审视。
像是在看一个异类。一个不守规矩的闯入者。
我成了这个“和谐”世界里,唯一一个没有戴红帽子的人。
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的“人”。
那个之前开门,接受了面包和水的新人,此刻就站在不远处。
他头戴红帽,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微笑。
他看着我,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已经不认识我了。
我们不再是同类。
我没有理会这些目光。
当务之急,是找到食物和水。
用我自己的方式。
不接受任何“馈...赠”的方式。
我开始在走廊里探索。
疗养院很大,结构复杂。
一楼似乎是病房区和公共活动区。
我经过了一个阅览室。
里面有几个戴着红帽子的病人在安静地看书。
桌上放着热水壶和饼干。
看起来是免费供应的。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
“免费供应”,这本身就是一种广义上的“馈赠”。
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又经过了一个活动室。
里面有电视,有沙发。
几个护士正在带着病人做一些简单的康复活动。
她们看到我,都露出了那种标准化的微笑。
其中一个甚至对我招了招手。
“嘿,新来的,要不要一起玩游戏?”
我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收起你的好意吧。
在这地方,最温暖的东西,往往藏着最致命的毒。
我需要一个绝对不会有“馈...赠”存在的地方。
一个被废弃的,被遗忘的角落。
我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走廊尽头一扇不起眼的小门上。
门上挂着一块牌子。
【杂物间】
而且,门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这说明,这里很少有人来。
我走过去,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
没锁。
我推门而入,然后迅速关上门。
杂物间里很昏暗,堆满了各种废弃的医疗器械和纸箱。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很呛人。
但很安全。
我靠在门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这里,我暂时摆脱了那些无处不在的“善意”。
我开始在杂物间里翻找。
希望能找到一些被遗忘的,不属于“馈赠”范畴的东西。
比如,某个清洁工遗忘在这里的半瓶水。
或者,一包被老鼠啃过的压缩饼干。
只要不是他们“主动”给我的,应该就没问题。
我翻开一个纸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