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沧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哀求：“汐……不要。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找找，好不好？算我求你。”
汐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的战士，心如同被撕裂。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脸颊，声音温柔却坚定：“沧，如果牺牲我，能让你，让大长老，让所有族人活下去，让氐人国的名字不至于彻底消失在《山海经》的记载里……我愿意。”
3 暗流与背叛
汐并没有立刻将“闭天之仪”的公之于众。她知道，这必然会引起巨大的恐慌和阻力，尤其是来自那些依然沉醉于氐人过往力量荣光、或是恐惧失去力量后无法自保的族人。
她首先找到了大长老溟，在圣地最隐秘的角落，将古老预言和“闭天之仪”的详情和盘托出。
溟长老听完，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汐以为他已经石化。最终，他发出一声悠长而疲惫的叹息，那叹息仿佛承载了整个氐人国的重量。
“果然……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溟长老的声音苍老得如同破碎的贝壳，“孩子，我早已从一些最古老的碎片记载中推测出这个可能。只是……我一直在逃避，不愿相信，更不愿将这沉重的命运，压在你的肩上。”
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汐：“你……真的决定了吗？那意味着永恒的孤寂与痛苦，比死亡更可怕的终结。”
汐挺直了脊梁，尽管指尖在微微颤抖：“我决定了，大长老。为了氐人国能延续下去。”
溟长老深深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痛，有骄傲，有愧疚，最终化为一种沉重的认可：“既然如此……我会尽全力支持你。但你要小心，‘闭天之仪’的消息，绝不能轻易泄露。部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溟长老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氐人战士统领枭（Xiao） ，一个野心勃勃、以恢复氐人上古荣光为毕生目标的强大战士，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他注意到汐频繁出入藏典窟和圣地核心，注意到她与溟长老的密谈，注意到她眉宇间那种决绝的神情。
枭同样拥有感知力量的天赋，虽然他无法像祭司那样沟通天地，但他能敏锐地察觉到圣地核心那股不稳定的通天之力，近期出现了异常的被压制、被引导的迹象，而非往常的散逸。
“祭司大人最近似乎在筹划着什么大事？”一次部族议事会后，枭拦住了汐，他锐利的目光如同鱼叉，试图刺穿汐的内心，“关乎我族存亡的大事，是否应该让所有战士，所有族人都知晓？”
汐心中一惊，但表面依旧平静如水：“枭统领多虑了。我只是在尝试一些新的方法，试图稳定圣地的力量波动。”
“哦？新的方法？”枭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威胁，“可我感知到的，却像是……在准备熄灭我们力量的源泉！祭司大人，氐人因通天之力而伟大，失去它，我们与砧板上的鱼肉何异？你将带领我们走向真正的平庸和灭亡！”
“真正的灭亡是固执地抱着毒药不放！”汐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枭统领，你看看周围！力量正在杀死我们！”
“那是因为使用力量的人不够强大和谨慎！”枭低吼道，“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我们完全可以控制甚至强化这股力量，重现先祖辉煌！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因噎废食，自断根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