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后来的继承者……”古老的精神烙印开始波动,“当你听到这段话时,想必我族已深陷‘力量之渴’的泥沼,家园濒临倾覆……”

汐屏住了呼吸。

“通天之力,是恩赐,亦是枷锁。它源于天地初开时,于此地留下的一道细微‘裂痕’。我族先祖偶然发现并与之共鸣,得以借力。然,此力并非无穷,更非我族本当拥有。过度汲取,必使裂痕扩大,天地失衡,终至反噬自身,万物同寂……”

影像中的氐人王语气沉重:“若事不可为,灾厄已显……唯有一法,或可挽救族群于万一——‘闭天之仪’。以当代祭司之全部灵魄为引,沟通裂痕之源,行逆转之法,永绝天地之通!”

“然,此举代价巨大!”氐人王的影像骤然清晰,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通道关闭,通天之力消散,我族将永失其能,归于平凡。而行仪之祭司,其灵魄将与裂痕一同被封禁,承受天地之力剥离、重塑之痛楚,永世沉沦,再无归期……慎之!慎之!”

影像消散,那颗黑色氐珠也“咔嚓”一声,碎裂成齑粉,融入水流。

汐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永失其能,归于平凡……以祭司之灵魄为引,永世沉沦……

原来,不是没有方法。只是这方法,残酷得令人窒息。

“你找到了,是吗?”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藏典窟,显然看到了她刚才沉浸在古老烙印中的样子。

汐缓缓转身,脸色苍白如雪,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沧游近她,有力的双手握住她冰冷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汐,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那个传说……是真的?”

汐看着沧眼中深切的担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是真的……‘闭天之仪’。需要……需要当代祭司,献祭全部灵魄,永久封闭通道。”

沧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汐肩膀的手猛地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不!绝对不行!”他的声音如同受伤的海兽在咆哮,“一定有别的办法!我们可以迁徙,去寻找新的家园!我们可以约束力量的使用!为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为什么是你?!”

“没有时间了,沧!”汐挣脱他的双手,情绪激动起来,眼中泛起水光,“你看看外面!每一次动用力量,衰败就加速一分!下一次地脉震动,下一次海流暴乱,可能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葬身之时!迁徙?失去通天之力,我们如何穿越危机四伏的远海?约束?贪婪一旦开启,如何能轻易收回?这是先祖留下的……唯一的生路!”

“那是送死!”沧低吼,“用你的死,换大家的生?这算什么生路?!”

“这是我的责任!”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祭司的决绝,“我是氐人国的祭司!守护部族存续,是我的使命!从我被选中的那一天起,我的生命就不再只属于我自己!”

【核心冲突节点二:汐发现“闭天之仪”的真相,牺牲自我成为唯一选项,与守护者沧的强烈反对形成激烈对抗,个人情感与部族责任剧烈冲突。】

两人在水中对峙,急促呼吸带起的水流搅动了周围的氐珠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