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恶狠狠地瞪向陈雨，声音陡然拔高：“陈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的工作轮得到你来评价？”
“管好你自己的事！”
“不想干了也早说！”
陈雨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害怕地低下了头，眼圈泛红。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
我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谢谢。
然后，我拿起装了电脑和水杯的纸箱，站了起来。
我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王磊。
他被我突然的举动搞得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无波无澜。
“王主管，希望公司明天还能正常运转。”
王磊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先是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林默，你是不是被开除，脑子坏掉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在威胁我？”
“没了你，公司的系统只会更稳定！”
“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没再理会他的狂笑。
抱着纸箱，我转身走向公司大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平稳。
在我身后，是王磊肆无忌惮的嘲笑声，和同事们复杂的、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墙上那个闪闪发光却冰冷无情的公司 logo。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走出大厦，夏日午后的阳光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
我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打开通讯录，找到“公司同事”那个分组，点击，全选，删除。
整个世界清净了。
我只留下了陈雨的联系方式，给她改了个备注名。
回到我那间月租一千五的出租屋，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味道。
我没有丝毫被辞退的沮丧和愤怒，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我把纸箱随手放在地上，走到房间最里面。
那里，放着一台与这间陋室格格不入的设备。
一台经过极限改装、配置高到恐怖的私人电脑。
我按下开机键，主机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三块巨大的曲面屏依次亮起，幽蓝色的光照亮了我的脸。
屏幕上，无数代码和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像一条条奔腾不息的数字瀑布。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一个被我命名为“常规体检”的程序图标，出现在屏幕中央。
我盯着它，喃喃自语。
“当初为了防止系统被你们这群蠢货玩崩，特意留下的深度漏洞自动检测和预警程序。”
“被你王磊以‘没有必要’为由，驳回了三次。”
“算算时间，它的首次强制自检，也该到自动运行的时候了。”
02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整座城市吞噬。
创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的数据中心里，一排排服务器机柜上的指示灯，原本安静地闪烁着绿色的光。
突然，最核心的几台服务器，警报灯毫无征兆地由绿转红，发出了刺耳的、急促的蜂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