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亮起，文件夹一个个打开。
陈景明脸上的血色，随着鼠标的每一次点击，一点点褪去。
他提交给评委会的那些“完美数据”的原始版本，那些被他刻意隐藏的失败案例，那些被夸大了十倍的收益预测……
原形毕露。
每一份文件，都像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这些文件不是应该删除了吗？”
苏晴站在他身后，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以为是重要资料，就做了备份。”
“你……”陈景明猛地回头，眼中第一次带上了审视和怀疑。
苏晴迎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无辜，甚至带着一丝委屈。
“景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怀疑我害你？”
3
陈景明的理智在告诉他，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苏晴的备份习惯他知道，但她从未备份过这些他明确要求“处理掉”的“废料”。
可看着苏晴泛红的眼眶，那张他看了十年，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的脸，他的怀疑又动摇了。
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毁了自己，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们是一体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晴晴，我不是怀疑你。”陈景明立刻软下态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急切地解释，“我只是太慌了，我怎么可能怀疑你。我是在气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这些……这些……”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
“优化。”苏晴替他说了出来，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来。
“对，优化。”陈景明抓住这个词，像是抓住了遮羞布，“我只是想让项目看起来更完美，我没想到会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
苏晴在他怀里，无声地冷笑。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为自己的弄虚作假开脱。
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只觉得是时运不济，被人抓住了把柄。
“那现在怎么办？”苏晴抬起头，满脸忧虑地看着他，“离三点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这些数据交上去，奖项肯定就没了。”
何止是奖项没了。
一旦坐实学术和商业造假，他陈景明这三个字，在整个行业里都会变成一个笑话。
那些追捧他的投资人，会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陈景明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像一头困兽，在客厅里焦躁地打转。
“不能交，绝对不能交！”他嘶吼道，“交上去我就全完了！”
“可不交，评委会那边怎么交代？”苏晴“天真”地问。
“就说……就说硬盘坏了！数据丢失了！”陈景“明”急中生智。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吗？”苏晴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助”。
陈景明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
“对，这是唯一的办法。晴晴，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只要我们咬死不说，谁也没有证据！”
他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
苏晴心中了然，顺从地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看着苏晴如此“听话”，陈景明松了口气。
他立刻拿起电话，拨给了评委会的联系人，用一种沉痛又懊悔的语气，表示自己的移动硬盘意外损坏，所有原始数据都无法恢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