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我们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陈景明瘫坐在沙发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应该……应该能混过去吧？”他不安地问苏晴。
苏晴递给他一杯温水，轻声说：“评委会没有证据，应该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她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陈景明稍微平静了一些。
他喝了口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犹豫着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焦急的声音。
“景明哥，你没事吧？我听说评委会找你麻烦了？”
是林薇薇。
那个和他共度良宵，身上带着甜腻香水味的实习生。
陈景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晴，压低了声音，“我没事，一点小问题。”
“真的吗？你别骗我，我好担心你。”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楚楚可怜。
“真的没事，你别多想，我正在处理。”陈景明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
苏晴就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一边抓着自己的手，寻求安慰和支持，一边对着电话里的另一个女人，说着温柔的谎言。
真可笑。
他大概以为自己压低了声音，她就听不见。
他大概以为，自己那点拙劣的演技，能骗过所有人。
陈景明挂了电话，抬头对上苏晴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解释了一句。
“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大惊小怪的。”
苏晴笑了笑，没说话。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
陈景明心里咯噔一下，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他的合伙人，也是公司第二大股东，李总。
电话一接通，李总咆哮的声音就炸了出来。
“陈景明！你他妈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看新闻！”
4
陈景明手忙脚乱地点开新闻客户端。
一条加粗的推送标题，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年度杰出青年”候选人陈景明被指项目造假，评委会启动调查！】
新闻里没有指名道姓地说是谁举报，但清晰地指出，评委会收到了关于“星火计划”数据严重失实的举报材料。
更致命的是，报道的最后，记者意有所指地提了一句：“据悉，陈先生在被要求提交原始数据以证清白时，以‘硬盘损坏’为由拒绝提供。此举更引人遐想。”
完了。
这下全完了。
“硬盘损坏”这个借口，在新闻的烘托下，成了一个欲盖弥彰的笑话。
一个心虚的证明。
陈景明的手机开始疯狂地响起，投资人、合作伙伴、公司高管……每一个电话，都像是一道催命符。
他手足无措，脸色煞白如纸，茫然地看着苏晴。
“晴晴……我该怎么办……这新闻是谁捅出去的……”
苏晴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和他一样的震惊与慌乱。
“我不知道……景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她的内心，却是一片波澜不惊的平静。
这篇新闻稿，是她发给评委会那封邮件的“抄送”对象之一。
一家以报道尖锐、挖掘深度而闻名的财经媒体。
她知道，只要把引线点燃，这家媒体会比她更想看到一场盛大的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