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可以搬去姑姑家隔壁的养老院,离菜市场近,她每天还能去跳广场舞。”陈言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而且,北京到上海四个半小时高铁,我可以每个月陪你回一次家,吃阿姨做的炸酱面,也可以带你回上海,看弄堂里的梧桐树落叶子。”
林溪没说话,只是忽然抱住他,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我是不是很麻烦?又要你换城市,又要你迁就我妈,连冰淇淋都要吃你喜欢的口味。”
“不麻烦。”陈言轻轻拍着她的背,闻着她发间的橙子香,“五年前你妈在视频里嘱咐我照顾你,我答应了。现在,我想照顾你一辈子,得先去北京报到,对吧?”
超市的广播在放《友谊地久天长》,旋律慢悠悠的,像他们一起走过的这五年。冰淇淋在袋子里慢慢融化,黏在手指上,甜得有点发腻,却让人舍不得擦掉。
五
离境那天,出租车在公寓楼下等了十分钟。林溪最后检查衣柜时,发现最底下压着件灰色卫衣——是陈言的,她穿了快两年,袖口磨出的毛边像朵蒲公英。
“忘了还给你。”她把卫衣叠得整整齐齐,放进陈言的行李箱。
“送你了。”陈言把她的粉色拖鞋塞进自己的箱子,“到了北京,走路别总光着脚,地板凉,我可不能天天给你擦地了。”
林溪踢了他一脚,却没真用力,脚趾蜷了蜷,是开心的样子。陈言忽然想起刚合租时,她总抱怨他走路声音大,后来却在他熬夜画图时,悄悄在他门口放杯热牛奶,杯底压着张纸条:“走廊灯给你留着,别摔了。”
飞机上,林溪靠着他的肩膀睡觉,呼吸均匀得像运河的水波。陈言翻开手机相册,最新一张是昨天拍的,两人站在公寓门口,身后的郁金香开得正盛,她比着剪刀手,他的手搭在她头顶,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缠绕的藤蔓。
“醒了?”他感觉到肩膀的重量动了动,低头看见她睫毛颤了颤,像刚破茧的蝶。
林溪揉了揉眼睛,抢过他的手机翻照片,翻到那张跨年夜的糊图时,突然红了脸:“删掉删掉,太丑了!”
“不丑。”陈言拿回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
云层在窗外铺成白色的海,下面是他们即将抵达的土地。陈言忽然想起林溪答辩时说的那句话,或许情之所至,真的能跨越山海。上海的梧桐树会记得他的童年,北京的胡同将见证他们的未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