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盯着他。
"妈说...先这样写。"
"先这样写?"我笑了,"什么叫先这样写?"
"以后可以加名字的..."
"王强,你当我是傻子吗?"我站起来。
"婉婉,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看着销售,"请问,这套房子是谁付的首付?"
"是...王强先生。"销售小心翼翼地说。
"首付从哪来的?"
"是...老太太给的拆迁款。"
我点点头,"那请问,老太太来过吗?"
销售愣了一下。
"来过,上次交定金,她来的。"
"她说了什么?"
"这个..."销售看向王强。
"说吧。"我说。
"她说..."销售犹豫了,"她说...合同上不要写儿媳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
"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销售更小声了,"她说防着儿媳..."
王强站起来,"婉婉!"
"你别说话。"我看着他,"让她说完。"
"她说,万一将来离婚,房子不能便宜外人。"销售说完,低下头。
外人。
又是这两个字。
我转身往外走。
"婉婉!"王强追上来。
"别跟着我。"
"你听我说..."
"王强。"我停下脚步,转身,"你心里,我也是外人,对吧?"
"我没有..."
"那为什么合同上没有我的名字?"
"是妈说的..."
"所以你就听你妈的。"我看着他,"十五年了,你从来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
王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不签。"我说,"房子你自己买吧。"
"婉婉..."
我转身离开。
走出售楼处,天有些阴。
我站在路边,拿出手机。
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我今天回去住几天。"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回家了。"
挂了电话,我叫了辆车。
车子开动,我靠在座位上。
闭上眼睛,泪水流下来。
十五年。
我以为我嫁了个家。
原来只是嫁给了一个妈宝男。
车子停在一个路口,等红灯。
我看着窗外。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王强。
他站在人行道上,打着电话。
不知道在跟谁说话。
挂了电话,他往回走。
往售楼处的方向。
我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想起,就在刚才。
他没有追出来。
我没有回娘家。
我回到了那个家。
站在门外,听到里面有声音。
是从书房传来的。
我拿出钥匙,轻轻开门。
然后站在书房门外。
打开手机录音。
"她是外人,别加名字。"
这是婆婆的声音。
我握紧了手机。
"妈,可是我们结婚十五年了..."王强说。
"结婚怎么了?"婆婆冷笑,"王强,你醒醒吧。"
"什么意思?"
"女人都是外人。"婆婆说,"你看你姐,嫁出去了,还不是向着娘家?"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婆婆打断他,"都是外人!万一哪天你们离婚了,房子不就便宜她了?"
王强不说话了。
"你听妈的,房子写你和王磊的名字。"
"写王磊?"王强愣了。
"对,写他的名字。"婆婆语气坚定,"以后这房子是你弟弟的,你们只是暂时住。"
我靠着墙,腿在发软。
"可是婉婉这些年..."
"她这些年怎么了?"婆婆不屑,"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想要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