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一沉。
“你姥姥……你姥姥被你气得住院了！现在病危！医生说要马上手术！”
“你满意了？你把你姥姥害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她的声音又哭又骂，充满了怨毒。
我捏紧了手机，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哪个医院？什么病？”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市一院！医生说要十万块手术费！你妈呢？让她赶紧滚过来！拿钱过来！不然我就去告你蓄意谋杀！”
她说完就狠狠挂了电话。
我站在走廊里，手脚冰凉。
病危？手术？十万块？
姥姥的身体一向硬朗，寿宴那天还中气十足地骂人，怎么会突然严重到这个地步？
我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和慌乱，但理智很快占据了上风。
这会不会……又是一场戏？
一场逼我们低头，逼我们拿钱的阴谋？
我立刻跟主管请了假，飞速赶回家。
一开门，就看到我妈拿着手机，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小默，你小姨……你姥姥她……”
“我都知道了。”我按住她的肩膀，“妈，你先别慌。”
“我怎么能不慌！那是我妈啊！她现在在医院里等着救命钱！我得赶紧去银行……”
她说着就要往外冲。
我死死拦在她面前，挡住了门。
“妈！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万一……万一你姥姥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过不去了！”她哭喊着，用力推我。
“你让我过去！林默！你非要逼死我们所有人吗！”
看着她方寸大乱的样子，我心里又痛又急。
小姨她们太了解我妈了，她们知道，“孝道”和“亲情”是我妈唯一的软肋，一戳就中。
“妈！你听我说！”我抓住她的双肩，强迫她看着我的眼睛。
“这件事有蹊跷！姥姥的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吗？怎么会突然就要手术？小姨张口就要十万，为什么不是八万，不是十二万？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我妈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是真的，我们承担责任。但如果是假的，我们现在冲过去，就是把脸伸过去让她们打，把钱塞过去让她们骗！”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
“你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我现在就去医院，我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断然拒绝，“你去了，只会乱了阵脚，正中她们下怀。相信我，妈，把这件事交给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会让你再被人当傻子骗了。”
说完，我不再给她反驳的机会，拿起车钥匙，转身冲出了家门。
车子驶出小区，我的心跳依然很快。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不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但我知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我妈，掉进她们挖好的陷阱里。
06
去市一院的路上，我想起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就在这家医院的行政科工作。
我立刻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小雅，帮我个忙，我外婆叫王翠花，今天刚入院，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她在哪个科，主治医生是谁？情况怎么样？”
“行，你等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