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学生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恐惧,仿佛我刚刚不是在做物理矫正,而是抬手召唤了雷霆。
赵大刚张着嘴,看看我,又看看虚脱但明显“正常”了的张浩,世界观似乎碎了一地,半晌才挤出一句:
“科、科学……这特么也太不科学了!”
我没有解释,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阳光正好。
一股更大、更诡异的能量扰动,正笼罩着这个毕业班。
2 焦虑之源
张浩被送去医务室观察了。
赵大刚魂不守舍地跟了过去,临走前看我的眼神,混杂着恐惧、好奇,还有一丝“这世界是不是哪里不对劲”的茫然。
教室里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一个“惰魔”被清除而好转。那股沉滞的、压抑的能量场依然存在,甚至因为失去了一个宣泄口,而显得更加粘稠。学生们依旧眼神空洞,如同提线木偶。
问题不在个体,而在整体。有一个污染源,正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焦虑信息素”,感染着整个班级。
下课铃响,学生们麻木地起身,机械地离开。我没有动,目光落在前排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纤细身影上——班长,李慕瑶。
她是班里最早出现异常的人之一,也是症状最隐蔽的。她没有像张浩那样昏睡或抽搐,她只是变得更“安静”了,安静得像一尊逐渐失去温度的瓷偶。她交上来的作业,字迹从娟秀工整变得潦草扭曲,仿佛蕴含着某种躁动不安的力量。
需要更精确的定位。
我走回讲台,从那个万能的旧公文包里,取出了我的“多维场强探测仪”——一个刻满了八卦方位和电磁波刻度的祖传罗盘。当然,在我眼里,它只是一个集成了传统感应元件的便携式场强计。
调整呼吸,将一丝微不可查的“炁”(一种尚未被现代物理学明确定义的生物能量)注入其中。罗盘中心的指针先是无规则地颤动了几下,随即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缓缓转动,最终颤巍巍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讲台下方。
我走下去,罗盘指针微微偏移,依旧坚定地指向那个区域。我绕着那片区域移动,指针随之调整角度,最终,精准地定格在了李慕瑶的座位上。
能量辐射最强的点,是她的课桌抽屉。
我拉开抽屉,里面只有几本练习册和一个摊开的草稿本。罗盘一靠近那本草稿本,指针瞬间如同失控般疯狂旋转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就是它了。
我拿起草稿本。上面凌乱地写满了公式和单词,但在我的视野里,那些字迹的笔画之间,流淌着丝丝缕缕的黑色能量,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构成了复杂的、充满负面情绪的纹路。这就是“焦虑信息素”的实体化显现,是“绩效焦虑聚合体”散播污染的媒介。
“林……林老师?”
一个颤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是赵大刚,他去而复返,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惊魂未定。他看着我手里的罗盘和那本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草稿本,眼睛瞪得溜圆。
“老林,你……你拿个算命罗盘对着班长的本子干什么?”他声音发紧,“这玩意儿……它真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