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吼着，挣扎着，却只能换来警卫员更用力的压制。
全村人看他的眼神，已经从羡慕、嫉妒，彻底变成了看一个无耻骗子、人渣的鄙夷和愤怒。
谎言被科学的铁证砸得粉碎。
我的人生，在这一天，从被贩卖的地狱，瞬间被拉上了云端。
这反转，太过极致，太过不真实，让我几乎要窒息。
05
“来人！”陈振国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恢复了司令的威严。
他转身，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立刻把小姐、少爷，还有夫人，请上车！”
“联系军区总院，让最好的医疗专家团队待命！马上！”
几个警卫员立刻上前，其中两个小心翼翼地走到我妈身边，试图搀扶她。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不能走！你们不能带她走！”
是张翠华，李大强的亲妈，那个一直躲在人群里看戏的女人。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了我的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哭嚎。
“陈念啊！你可是我们李家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你走了，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她的大儿子李大强也反应了过来，通红着眼睛指着我破口大骂：
“白眼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我们家白养你了！现在攀上高枝了，就想把我们一脚踹开？”
要是在今天之前，面对这样的指责和谩骂，我可能会选择沉默，会像过去二十年一样，默默地忍受。
但此刻，不一样了。
我看着不远处陈振国那如山一般坚实可靠的背影，看着他眼中对我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爱护，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从我的心底深处，猛地涌了上来。
我低下头，看着抱着我小腿哭嚎的张翠华，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用力，甩开了她的手。
“养我？”
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是把我当牛做马，吃你们吃剩的饭菜，穿你们不要的旧衣服，每天不是打就是骂，这也叫‘养’吗？”
我猛地抬起手臂，撸起那破旧的袖子，露出胳膊上一道道陈旧的、深浅不一的伤疤。
那是指甲掐的，是细竹条抽的，是推搡时撞在桌角留下的。
我把这些丑陋的疤痕，展示在全村人面前。
“这些，就是你们‘养’我的证明吗？”
我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陈默，他的脸色比我还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还有我弟！他为了护着我，替我挨了多少打？他身上的伤，比我还多！你们又是怎么‘养’他的？”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了那两个曾经让我无比羡慕的“哥哥”身上。
“你们两个大口吃肉，我和我弟啃着发霉的窝窝头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养’？”
“你们穿着新衣服，我和我弟捡别人不要的破烂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养’？”
“李富贵为了五万块钱，把我像牲口一样卖掉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养’？！”
我的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李家人的脸上，也砸在周围那些曾经对我冷眼旁观的村民心上。
人群中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