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或多或少会传到我耳朵里。我充耳不闻。
心底那团火，非但没有被冷嘲热讽浇灭，反而越烧越旺。
第四章 双重“喜讯”
时间像指缝里的沙，飞快流逝。转眼到了六月。
高考结束，然后是焦灼的等待。顾湘湘自我感觉不错，林晚晴也开始喜气洋洋地筹备谢师宴，仿佛女儿考上名牌大学已是板上钉钉。
家里气氛缓和了些，但依然没我什么事。她们讨论的是哪个专业热门，哪个城市发达，未来是出国还是留在一线城市，字里行间，是对崭新生活的向往，而这份向往里，显然没有我的位置。
我依旧沉默，每天除了必要的家务，就是把自己关在阳台，等待着我那个渺茫的结果。清华的复试在高考后，我偷偷去了，又偷偷回来，像完成了一次秘密任务。
七月初，高考成绩即将公布。同时，研究生录取工作也接近尾声。
那天下午，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林晚晴和顾湘湘坐在客厅，紧盯着电脑屏幕，表情紧张又期待。我则在阳台，用那台破旧的二手手机，一遍遍刷新着研究生招生的查询页面，手心全是汗。
突然，客厅里爆发出顾湘湘刺耳的尖叫：“啊——妈！出来了！638分！妈！我考上XX大学了！！”（XX大学为知名985）
林晚晴也喜极而泣，抱着女儿又跳又叫：“太好了！湘湘！你是妈的骄傲！光宗耀祖啊！”
XX大学，确实是很好的学校。喜悦的气氛瞬间充满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就在这时，我的破手机屏幕终于跳转，清晰地显示出一行字：
顾卫国同志，恭喜您已被清华大学XX学院XX专业录取为硕士研究生（全日制）。请耐心等待录取通知书送达。
那一刻，世界安静了。
我听不见客厅里的狂喜，只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沉重而有力地跳动。血液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般的快感。
我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才勉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呐喊。
深深吸了几口气，我努力让表情恢复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为女儿高兴的笑容，推开阳台门，走进客厅。
“湘湘考得不错，恭喜。”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平静。
那对沉浸在狂喜中的母女这才注意到我。顾湘湘志得意满地瞥了我一眼，施舍般地说：“还行吧，总算没白努力。总比某些一辈子混吃等死的人强。”
林晚晴也收敛了笑容，淡淡道：“行了，晚上出去吃，庆祝一下。”语气像是通知，而非商量。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肯定是快递！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顾湘湘雀跃着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却不止是快递员。
还有我们小区的物业经理，和几位穿着看似普通、但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在最前面，物业经理在一旁陪着笑脸。
“请问，这里是顾卫国先生家吗？”老者微笑着，声音洪亮。
顾湘湘愣住了，下意识地点点头。
老者的目光越过她，落在站在客厅中央、穿着旧汗衫的我身上，眼神一亮，快步走上前，主动伸出手：“您就是顾卫国同学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清华大学XX学院的院长，姓李。我们刚刚查到您的录取信息，正好在附近开会，就冒昧直接上门了！恭喜您！以专业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被我院录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