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老顾？顾卫国？考上清华了？”
“研究生？！我的天！他不是下岗了吗？”
“刚才是不是说……专业第一？”
“嘶……这……这怎么可能？他天天晚上在垃圾桶旁边看闲书，原来是真在备考？”
“林晚晴和湘湘刚才还在炫耀呢，这下……”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我们的耳朵。那些目光，此刻不再是同情或鄙夷，而是震惊、羡慕，甚至带着一丝敬畏，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这个曾经被她们视为“废物”的人身上。
这种极致的反差，构成了无与伦比的戏剧效果。
顾湘湘悬在半空的手，终于无力地垂落下来。XX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她却浑然未觉。她只是死死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那是一种信念崩塌的表情。她一直赖以羞辱我、支撑自己优越感的“大学生”身份，在她最志得意满的时刻，被她最看不起的、连大学都没上过的父亲，以一种碾压般的方式，彻底击碎了。而且，是清华！她梦寐以求都不敢想的天花板！
林晚晴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稍微回过神，她几乎是踉跄着上前一步，脸上挤出一个极其扭曲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李、李院长……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家老顾……他……他高中毕业，都几十年没摸过书本了……这……这怎么可能……”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从逻辑上否定这个让她恐慌的事实。
李院长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但依旧保持着风度：“这位是顾太太？我们清华的招生流程是极其严格的，每一份录取通知书都代表着对考生实力的绝对认可。顾卫国同学的成绩和表现，有据可查，毋庸置疑。”他转向我，笑容重新变得和煦，“顾同学，以后就是校友了，欢迎你！开学见！”
他又热情地和我握了握手，勉励了几句，这才在物业经理的恭送下，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一走，楼道里的邻居们却还没散，反而更多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吃到大瓜的兴奋。
房门，还大开着。
我弯腰，捡起地上那份属于顾湘湘的、此刻显得无比黯淡的XX大学录取通知书，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递还到她面前。
“湘湘，你的通知书，收好。”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嘲讽，没有得意，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种平静，对于此刻的顾湘湘和林晚晴来说，却比任何尖刻的嘲讽都更具杀伤力。
顾湘湘没有接，她猛地抬起头，眼圈瞬间红了，不是喜悦，是屈辱、愤怒和无法接受的崩溃，她尖声叫道：“不可能！你作弊！你一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顾卫国！你怎么可能考得上清华？！你骗人！”
林晚晴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立刻帮腔，声音尖锐：“对！顾卫国！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花钱买的？还是找了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伪造清华录取通知书是犯法的！”
我看着她们气急败坏、口不择言的样子，心中没有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悲。
我缓缓拆开那个蓝色的信封，从里面拿出印制精美、盖着鲜红印章的录取通知书，展开，将印有“清华大学”、“硕士研究生”、“顾卫国”、“专业第一”等关键信息的部分，平静地展示在她们和门口那些好奇的目光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