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红章清晰。
一切质疑，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像个笑话。
“工作需要学历证明的话，我可以复印一份留家里。”我淡淡地说完，不再看她们惨白的脸色，拿着那份改变了我命运的通知书，转身，重新走回我那狭窄的阳台。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以及，门外压抑不住的、更大的议论声。
“天啊……是真的……”
“老顾……真一飞冲天了……”
“这下林晚晴和湘湘傻眼了吧？刚才还那样说人家……”
“所以说啊，莫欺中年穷……”
这寂静与议论，是胜利的奏鸣曲。
第六章 风起青萍之末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家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低气压氛围。
原本计划中的谢师宴，林晚晴和顾湘湘谁也没再提。那张鲜红的XX大学录取通知书，被顾湘湘塞进了抽屉最底层，再也看不出之前的珍视。我的那份清华录取通知书，则被我锁进了阳台那个旧木箱里，钥匙我自己保管。
家里静得可怕。
林晚晴不再对我颐指气使，但也不主动跟我说话。她看我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残留的无法置信，有被打脸的羞愤，或许，还有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意？她偶尔会看着我阳台的方向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湘湘则彻底把我当成了病毒源，避之唯恐不及。只要我在家，她就绝对不出自己的房间。偶尔在狭小的客厅碰面，她要么立刻低下头，要么就扬起下巴，用一种色厉内荏的、试图维持最后尊严的眼神瞪我一眼，然后快速躲开。她不再炫耀自己的成绩，甚至有些回避“大学”相关的话题。曾经在她口中“混吃等死”的我，如今成了她无法面对的一座大山。
我乐得清静。依旧按时做饭，打扫卫生，但更多的时间，我待在阳台，整理我的旧书，或者用那台破手机查阅研究生阶段的课程资料和导师信息。我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老顾考上清华”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我们这个老小区乃至整个城市迅速传开。
起初是邻居间的口耳相传，然后是被其他小区的人当做奇闻轶事讨论，紧接着，不知道被谁拍下了那天李院长上门送通知书的模糊视频（可能是对面楼层的邻居用手机拍的），虽然画面晃动，声音嘈杂，但“清华院长”、“亲自上门”、“恭喜录取”、“父亲研究生女儿大学生”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具备了极强的传播力。
视频先是在本地朋友圈、微信群疯传，标题五花八门：
“现实版爽文！下岗工人五十岁逆袭清华！”
“小区惊现大神！女儿生日当天，父亲收到清华录取书！”
“莫欺中年穷！昔日被妻女嫌弃，今朝清华学长！”
很快，有本地的自媒体号嗅到了流量气息，开始深扒。他们找到了我们小区，采访了物业、邻居，虽然出于保护隐私没有直接曝光门牌号，但“下岗工人”、“五十岁”、“被妻女看不起”、“借光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