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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二十分，床头柜上的电子钟还没跳到预设的闹钟时间，林夏已经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甚至不用看屏幕，就能精准判断出距离起床还有十分钟——这是三年996生涯练出的本能，比闹钟还准时。黑暗中，她摸过手机解锁，屏幕光映出眼底淡淡的青黑，微信置顶的工作群里，总监半小时前发了条未读消息：“今早九点开项目推进会，所有人带齐方案初稿，不准迟到。”
指尖划过屏幕，林夏快速回复“收到”，然后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租房的卫生间狭小逼仄，镜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挤牙膏的动作快得像按了快进键，泡沫还没漱干净，就已经抓起毛巾擦脸。六点三十分，闹钟准时响起，她已经换好了一身熨烫平整的职业装，正弯腰从鞋架底层抽出那双磨得发亮的高跟鞋——鞋跟处贴了块透明创可贴，能稍微缓解长时间走路的疼痛，这是她的职场小窍门。
厨房里，昨晚备好的速冻包子已经放进微波炉，她一边等着加热完成，一边用马克杯冲了杯速溶咖啡，粉末没完全化开，杯底沉着一层白色颗粒。六点四十分，咬着包子、端着咖啡走到玄关换鞋，手机备忘录弹出今日待办清单：提交周报、对接客户需求、修改方案、准备推进会材料……密密麻麻的条目占满了屏幕。她匆匆扫了一眼，将手机塞进包里，抓起钥匙摔门而出。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又在她身后迅速熄灭。小区门口的早餐摊前已经排起了长队，蒸笼里冒出的白气氤氲着肉包的香气，林夏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她没有时间排队，微波炉里的速冻包子就是她的早餐。七点零五分，她冲到公交站，正好赶上通往地铁站的早高峰公交，车门打开的瞬间，拥挤的人潮像潮水般将她裹挟进去，她的脸几乎贴在了前面人的背包上，背包上印着的“搞钱要紧”四个字，看得格外清晰。
七点十五分，地铁2号线进站。这是城市早高峰最拥挤的线路之一，林夏熟练地贴着车门边缘站立，地铁开门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借着身后人群的推力挤了进去。车厢里早已没有落脚之地，她的手臂被旁边人的公文包硌得生疼，胸前的工牌随着地铁的晃动来回摆动，上面的照片里，她的笑容带着一丝疲惫的僵硬。车厢顶部的电视里，循环播放着职场励志广告，画面里的年轻人穿着光鲜，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激情澎湃地演讲，配文写着“奋斗成就未来”。林夏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嘲讽——她的奋斗，不过是在拥挤的地铁里争取一个能站稳的位置。
地铁飞速行驶，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手机屏幕光。每个人都低着头，手指飞快地滑动着屏幕，要么在回复工作消息，要么在刷短视频，没有人说话，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开。林夏也掏出手机，点开未完成的方案文档，趁着地铁行驶的时间修改起来。屏幕上的文字密密麻麻，她的眼睛酸涩得厉害，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总监要求方案初稿九点前必须发到他邮箱，她还有最后一部分没写完。
八点三十分，地铁到达换乘站，林夏随着人流挤出车厢，又马不停蹄地换乘另一条线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