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此等怨灵，害人前还需布置此等复杂仪式？若是我，直接取其性命便是，何须徒耗时辰。”
“此符咒画法谬误百出，毫无灵力可言，糊弄稚童尚可。”
“这女鬼叫声凄厉有余，然中气不足，恐是生前肺腑有疾。”
林晓晓抱着一包薯片，咔哧咔哧嚼得欢快：“喂，老沈，你能不能有点看恐怖片的自觉？你这么一解说，一点气氛都没有了！”
沈清弦蹙眉，很认真地反驳：“实事求是而已。况且，鬼物并非皆如片中那般无知妄为，亦有规矩法度。”
“比如不能随便让人踩手？”林晓晓揶揄他。
沈清弦苍白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红晕（也许是灯光错觉），他别过头，轻咳一声：“……正是。”
日子就这么过着，穷是穷点，惊悚偶尔有，但搞笑日常更多，林晓晓甚至觉得这三百块花得真值，包住宿还附带一个颜值不错、知识渊博（仅限于做鬼和吐槽方面）、还能兼职防盗（虽然防的是鬼和小动物）的室友。
直到某个周末晚上。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玻璃，发出细密的声响。屋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温暖。林晓晓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一堆公司文件，边嗑瓜子边发愁加班费。沈清弦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待在阴影里，身影比平时似乎更淡一些，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唉，万恶的资本家，加班不给钱，迟早药丸……”林晓晓吐掉瓜子壳，唉声叹气。
沈清弦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晓晓以为他今天不打算“显形”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犹豫。
“晓晓。”
“嗯？”林晓晓没抬头，继续跟文件搏斗。
“有件事……我思忖良久，觉得还是应当告知于你。”
他的语气太严肃，让林晓晓不由得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抬起头看他。昏黄的光线下，他西装革履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眉头紧锁着。
“其实……此宅之下，并非仅有我一人枯骨。”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这地基深处，自百年前起，便陆续埋骨……不下百具。”
空气瞬间凝滞。雨声似乎也变得遥远。
林晓晓眨巴了几下眼睛，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一丝恍然，然后定格在一种深刻的……嫌弃上。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机上那个转了半天刷不出新微博的死亡信号格，愤愤地拍了一下沙发扶手：
“我说呢！怪不得这破地方的WiFi信号一直这么差！原来是底下‘占线’的太多了！路由器再强也扛不住啊！明天就找运营商投诉！”
沈清弦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呆滞”和“难以置信”的裂痕。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林晓晓那副真心实意只为WiFi信号痛心疾首的模样，所有准备好的、关于凶险、关于煞气、关于此地乃大凶之局的解释，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默默地、缓缓地，重新隐没回了阴影之中。
或许……让她继续这么以为，也挺好。
至少，她不会害怕。
而他，似乎并不想看到她对自己流露出恐惧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