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她买了些必需品回来,包括半打冰啤酒。临睡前渴了,想去冰箱拿一瓶,打开一看,愣住了。她明明记得买了六瓶,现在只剩五瓶半,其中一个瓶子歪倒着,里面只剩一小半液体。她挠挠头:“我记错了?喝了一半忘了?”
第三天晚上,她留了心。特意把六瓶啤酒码得整整齐齐,还做了记号。结果半夜起来上厕所,鬼使神差地去开冰箱门——又少了一半!这次绝对没错!
她站在寂静的客厅里,只有冰箱压缩机工作的嗡嗡声。空气有点凉飕飕的。她沉默了几秒,非但没怕,反而冲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嗓子:“喂!里面的兄弟!吹瓶不配点花生米啊?忒不讲究了吧!”
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客厅最暗的角落,那片阴影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蠕动、凝聚,逐渐浮现出一个人形轮廓。
林晓晓屏住呼吸,瞪大了眼。
那影子越来越清晰,最终稳定下来。是个男的,穿着身剪裁合体的旧式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苍白得像上好的宣纸,但五官……还挺周正,甚至称得上英俊,带着一种旧时代的书卷气。他表情有点无奈,眼神落在林晓晓脚边。
“小姐,”他开口,声音倒是清朗,带着点莫名的磁性,就是没什么温度,“你踩着我左手了。”
林晓晓头皮一炸,猛地低头。只见自己穿着毛绒拖鞋的右脚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地毯(她昨天刚铺的)微微隆起,一只白森森、只剩骨节的手爪,正不轻不重地攥着她的脚踝!
“哇啊啊——!”她这下是真吓着了,触电般跳开三米远,后背砰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对、对不起!抱歉抱歉!”她一边揉着撞疼的背,一边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只白骨爪子慢悠悠地缩回地毯下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西装鬼魂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结,语气带着点责备:“无妨。只是,毕竟生前是体面人,遗骨总不好任人践踏。”
林晓晓惊愕地张大了嘴,好半天才合上,脱口而出:“你们鬼……都这么讲究的吗?”
“基本的礼仪罢了。”鬼魂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冰箱,“你的啤酒……味道尚可。只是下次若方便,可否备些下酒物?空腹饮酒,于胃无益。”
林晓晓:“……”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碎裂重组。怕鬼?好像……有点怕不起来了一来就是个这么有礼貌的,还关心她的胃?
于是,一种诡异的共生(?)生活开始了。
林晓晓白天上班,晚上回来。那鬼魂,自称沈清弦,据说是几十年前死在这屋子里的,原因讳莫如深。他通常只在晚上出现,而且似乎不能离开这栋房子太远。
林晓晓发现这“室友”除了偶尔偷喝她的啤酒、吓唬一下误入的小动物(结果把隔壁家的猫吓得炸毛逃窜后再也不敢来)之外,其实……挺有用的。比如,她找不到遥控器时,沈清弦会默默用念力让它从沙发缝里飘出来;她晚上看恐怖片壮胆(主要是为了省钱没去电影院),沈清弦就会飘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虽然不坐实),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