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言的心沉了下去。
他素知人言可畏，也更明白妻子才貌出众，易惹是非。
但他没有立刻发作，没有质问，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他只是更沉默了些，看向芸裳的目光，更深沉，带了些审视和探究。
那晚，月色清朗，夫妻二人在院中石桌前对坐品茗。
沈墨言状似无意地提起：“今日在学堂，给孩子们出了几个谜语，倒也有趣。”
他声音平和，一如往常。
芸裳正心不在焉地想着陆清鸣昨日诗里提到的一处山景，闻言回过神来，柔顺地应道：
“哦？是何谜语？夫君不妨说说看。”
沈墨言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慢条斯理地吟道：
“层层叠叠是何物？稀稀拉拉为何来？黑白分明怎般看？两头尖尖何处寻？”
芸裳心头一紧。
这谜语她似乎听过的，原谜底应是……她努力回想，是了，是牛郎织女故事里相关的，谜底是云锦、星辰、围棋、梭子。
但此刻，她心神不宁，丈夫的目光虽未直视她，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
她想到了与陆清鸣传递的诗笺，层层叠叠；想到了那些稀稀拉拉落在院中的杏花花瓣；
想到了自己黑白分明却已混乱的心；想到了那两头尖尖、承载了太多秘密的杏树枝桠……
她垂下眼睫，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勉强笑了笑，答道：
“这……妾身愚钝，可是指的……书卷、落雨、笔墨、……绣花针？”
她答得迟疑，全然不成体系。
沈墨言握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痛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夫人今日心思似乎不在此处。无妨，不过是闲暇戏语。”
他不再看她，抬头望向那轮明月，月光照亮了他半边脸庞，线条冷硬。
芸裳知道自己答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丈夫的平静比责骂更让她心慌。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是在试探自己吗？那一夜，她几乎未曾合眼。
（四） 赏诗会波澜
沈墨言的动作比芸裳想象的要快。
几日后的家宴，名为“赏诗会”，沈墨言邀请了镇上几位颇有名望的文人雅士，以及他几位得意的门生。
让芸裳心惊的是，陆清鸣竟也在受邀之列！
沈墨言的理由是，此子虽家境清寒，但颇有诗才，提携后进，理所应当。
芸裳坐在女眷席中，如坐针毡。
她看着陆清鸣青衫整洁，略显拘谨却又难掩兴奋地步入庭院，与众人见礼。
这是她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