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柳菲菲正被一群人围着，言笑晏晏。她穿着一身华丽的戏服，妆容精致，确实有几分当红小花的派头。她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目光，朝这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我体内的八卦雷达“嗡”地一下就响了。
有戏！这俩人绝对有故事！
一整天，我就在观察中度过。季语拍戏很认真，导演一喊“咔”，她就立刻回到角落里发呆。柳菲菲就不一样了，拍戏间隙不是跟导演撒娇，就是跟制片人谈笑风生，八面玲珑。
我算是看明白了，季语就是个技术流，人家柳菲菲是关系户加心机婊。这俩人斗法，季语能赢才怪。
晚上，剧组聚餐。
我作为小助理，自然是没资格上主桌的，只能在角落里默默观察。
饭局过半，柳菲菲端着酒杯，摇曳生姿地走到了季语面前。
“季语姐，我们俩也算有缘，能在一个剧组拍戏。我敬你一杯，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来了来了！经典环节，酒桌逼宫！
我立刻竖起了耳朵，眼睛瞪得像铜铃。
季语眉头微皱，端起面前的果汁：“不好意思，我酒精过敏。”
“哎呀，季语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张导和李制片都在呢，你不喝，是不是不给大家面子？”柳菲菲声音娇滴滴的，话里却带着刺。
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我心里那个急啊。这种场面，按套路，季语要么忍气吞声喝下去，然后被拍到醉酒丑态；要么拂袖而去，坐实“耍大牌”的罪名。
我得找个好角度，把柳菲菲那张虚伪的脸和季语的窘迫都拍……不，都看清楚。
我悄悄移动脚步，想绕到她们侧面。
柳菲菲见季语不动，干脆把酒杯往她手里塞，嘴里还说着：“季语姐，就一小口，没事的。”
我看得分明，柳菲菲的脚，悄悄往季语的脚边伸过去，准备使绊子。
好家伙，还是组合技！
我正看得起劲，脚下一个不稳，为了稳住身形，我猛地往前一扑。
“砰！”
我整个人撞在了季语身上，她手里的果汁洒了一身。而柳菲菲手里的那杯红酒，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我的脸上。
全场瞬间安静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可惜了，最佳的观赏位没了。
季语愣住了，王姐也愣住了。
柳菲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挤出一个笑容：“哎呀，这位小助理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酒的后劲上来了。
我晕晕乎乎地被王姐扶到一边，嘴里开始不受控制地胡言乱语。
“A导……和B编剧……在房车里……研究夜光剧本……”
“C姓男星……其实是D姓富婆养的……”
“E姐的鼻子……是假的……”
我说的都是我以前吃到的陈年旧瓜，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全吐了出来。
我身边的季语，脸色越来越凝重。她看着我，眼神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敬畏？
她大概以为，我说的这些，是某种黑话，是在用生命向她警示这个圈子的险恶。
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3
第二天我醒来，头痛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