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什么？大声点，听不见。”买家刻意刁难道。
“卖！”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拿到那笔屈辱的钱，交了房租，剩下的也所剩无几。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小的箱子。
里面装着一块芯片原型，那是我所有构想的起点，是我计划中，那个名为“AGI之心”的伟大项目的雏形。
我曾跟秦晚描绘过这个计划的蓝图，她当时只是敷衍地笑了笑，说：“小阅，别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先把眼前的项目做好。”
现在，这是我最后的东西了。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
我听说，在城市的另一端，有一个传说中的地下技术交易市场。
那里鱼龙混杂，不问出处，只认技术。
无奈之下，我抱着那块承载着我所有希望和绝望的芯片，走进了那片黑暗。
我要卖掉它，换一笔救命钱。
或者说，换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03
地下交易市场藏匿在一栋废弃的电子城里，空气中弥漫着焊锡和灰尘混合的刺鼻气味。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个摊位前挤满了神色各异的人，他们压低声音，像交易违禁品一样交换着手里的电路板和硬盘。
我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我的箱子，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芯片原型放在一块黑色的绒布上。
它看起来并不起眼，但里面凝聚了我对通用人工智能的所有理解和野心。
很快，一个油腻的“老板”凑了过来，他拿起我的芯片，用一种轻浮的眼神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小妹妹，这玩意儿是你自己做的？想卖多少钱啊？”
我报了一个我认为合理的价格。
他嗤笑一声：“你抢钱呢？就这么个破玩意儿，我给你五千，买断你这个设计，以后跟你就没关系了。”
五千？
这连我制作它的成本都不够。
更何况，这是我未来翻盘的唯一希望。
“不卖。”我冷冷地回答，伸手想把芯片拿回来。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 greasy的手背蹭着我的皮肤，让我一阵恶心。
“别给脸不要脸啊，小妹妹。在这儿，我说了算。今天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他身后的几个马仔围了上来，眼神不善。
周围的摊主和看客们，都投来冷漠的目光，没有一个人打算出头。
在这里，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屈辱和愤怒在我胸中翻涌。
如果今天注定要失去它，我宁愿亲手毁掉！
我猛地拿起芯片，准备朝地上砸去。
“这东西，我要了。”
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不大，却穿透了所有的嘈杂。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戴着棒球帽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
她看起来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但那双眼睛，锐利得惊人，仿佛能看穿一切。
油腻老板看到她，脸色一变，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江小姐，您怎么来了？这儿脏，别污了您的眼。”
被称作“江小姐”的女孩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
她三言两语打发了那个油腻老板和他的马仔，他们屁滚尿流地跑了。
她蹲下来，目光落在我的芯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