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这个字，他说得又轻又慢。
但听在林薇薇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贼了！”她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
王总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江川的话，不仅是在骂林薇薇，更是在打他这个评委的脸。
一个被他盛赞的“天才少女”，竟然被一个装修工头当众指责是贼？
“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口出狂言！”王总拿出他评委的架子，厉声喝道。
“我是谁不重要。”江川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重要的是，这位林小姐敢不敢把她那件获奖作品的创作过程，当着大家的面，说一遍？”
“比如，灵感来源？设计理念？每一根线条的用意？”
林薇薇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初生》是苏晚的作品，她只是个剽窃者。
她能背出陈景然教给她的那些场面话，但真要让她说出创作的细节，她根本一无所知。
看到林薇薇心虚的样子，周围的人群中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大家看林薇薇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
王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拉了拉林薇薇的胳膊，低声说：“薇薇，我们走。”
再待下去，只会更丢人。
“想走？”江川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
“骂了我的人，就想这么算了？”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林薇薇。
“道歉。”
林薇薇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让我跟她道歉？你算个什么东西！”
让她给苏晚这个丧家之犬道歉，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道歉也行。”江川无所谓地耸耸肩，“那我只好把刚才的这段视频，发到‘明日之星’的官方论坛上，让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今年的金奖得主，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刚才录制的视频界面。
林薇薇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她知道，这段视频要是发出去，她就全完了！
抄袭的丑闻，足以毁掉她刚刚起步的事业，毁掉她的一切！
她的目光求助地看向王总。
王总的脸色铁青，他知道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这个看起来像个普通工头的男人，显然不是个善茬。
权衡利弊之下，他只能忍气吞声。
“薇薇，道歉。”王总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林薇薇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委屈得浑身发抖。
但她不敢不听王总的话。
她转过身，极不情愿地对着苏晚，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苏晚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不需要这句虚伪的道歉。
她要的，是他们身败名裂。
江川似乎也觉得无趣，他收起手机，挥了挥手。
“滚吧。”
林薇薇如蒙大赦，拉着王总，头也不回地逃离了现场。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周围的工人也识趣地散开，继续干活。
苏晚这才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
她靠在身后的墙上，后背一片冰凉，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谢……谢谢你。”她对江川说，声音还有些沙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