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去世"这两个字，显然触到了宋潇箫最敏感的神经。
她脸色骤然阴沉，猛地扬手，将书台上那只我常用的水晶烟灰缸狠狠掼在了地上！
"砰——"
一声脆响，玻璃碎片四溅。
"程耀州！"
她厉声喝道，眼神冰冷带着警告。
"不准出去胡说八道！管好你的嘴！"
第二天，是宋家每年一次的家庭聚会日。
宋家规矩大，这种聚会不仅仅是吃饭，更是一场小型的家族事务汇报会，尤其看重对过去半年工作的复盘。
我作为宋潇箫的"贤内助"，同时也是宋氏集团珠宝线名义上的设计顾问，每次都需要准备详实的汇报材料。
我起了个大早，将昨晚就准备好的汇报稿件又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以宋先生的身份，参与这场虚伪的家族盛宴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坐在客厅，安静地等待着宋潇箫回来接我一同前往老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预定出发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玄关处依旧毫无动静。
正当我微微蹙眉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宋潇箫发来的消息。
「家宴提前一小时，我直接到老宅。时间来不及，你别来了，好好在家反省。」
反省？我挑了挑眉。
转身自己开车去了老宅。
推开宋家老宅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时，里面的谈笑声有瞬间的凝滞。
长长的餐桌旁，果然已经坐满了人，一个空位都没有。
宋潇箫坐在她惯常的位置上，而她的身边，紧挨着她坐着的，正是林池野。
他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衬衫，脸色有些苍白，一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
所有人的目光，或惊讶，或探究，或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我视若无睹，脸上漾开一抹无可挑剔的笑容，步履从容地走了进去，声音清朗。
"爷爷，爸，妈，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我来迟了。"
端坐主位的宋老爷子，一向欣赏我的工作能力和处事手腕，见到我来，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真切的笑容，朝他左手边空着的、仅次于主位的位置招了招手。
"耀州来了，不晚不晚，快，坐到爷爷这边来。"
我施施然走过去，目光落向对面。
宋潇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简直是铁青，她紧抿着唇，眼神阴沉地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
我迎着她的目光，唇角微勾，回以一个微笑。
家宴终于在一种微妙而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众人陆续离席，我刚站起身，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抓住，力道大得惊人。
宋潇箫气冲冲地拽着我，走到偏厅的角落，压低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
"程耀州！我不是让你别来吗？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
我吃痛地蹙了蹙眉，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那个不知何时跟过来，正咬着唇眼眶泛红，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林池野身上。
我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更加明朗了几分。
轻轻挣了挣手腕，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这位先生是？不介绍一下吗？"
宋潇箫一下就被我问哽住了，脸上的怒气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心虚。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碍于场合和理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林池野看着宋潇箫的沉默，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瞬间就滚落下来。
他哽咽着，声音细弱蚊蝇。
"对、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