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推门进去，她正盘腿坐在瑜伽垫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冥想。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给她镀上了一层银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也冷得不近人情。
我喉咙发干，把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台词说了出来。
“许念，我们……离婚吧。”
空气瞬间凝固。
她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是惊讶，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
而是一种……类似于“终于来了”的了然。
我心里一沉。果然，她也早就想解脱了。
“这一个多月，我们过得像室友。我知道你可能不习惯，或者……有别的原因。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了。房子是我的，存款分你一半，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再给你一笔补偿。”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许念没有立刻回答。
她站起身，赤着脚，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走近了，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还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我下意识地想后退。
她停在我面前，微微仰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就在我以为她会说“好”的时候，她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具挑衅意味的弧度。
“你倒是碰啊。”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我死水般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我说，”她又重复了一遍，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你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给碰？”
我彻底愣住了。
这算什么？
我不是试过吗？我碰你手背，你跟被蛇咬了一样。
现在我提离婚了，你反倒说这种话？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从准备离婚的悲壮，瞬间跌入一个匪夷所思的反转里。
“不试试，”她又朝我走近半步，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我能看清她瞳孔里我错愕的倒影，“怎么知道？”
2
我落荒而逃。
是的，落荒而逃。
从我自己的房子里，从我妻子的房间里，像个做了贼的耗子一样溜了出来，一头扎进客厅的沙发里，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刚才发生了什么？
许念……她是在挑衅我？还是在……邀请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播放。
我抓起手机，拨通了王凯的电话。
“喂，胖子，出大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王凯含糊不清的声音：“啥？哲子？你离了没？签-字-了-没？”
“没离！情况有变！”我压低声音，生怕被许念听到，“我跟她说了离婚，她……她让我试试。”
“试试？试啥？试婚纱啊？你俩有病吧，都要离了还试婚纱？”
“不是！”我急得脑门冒汗，“是……是那个！碰她！”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
过了足足十秒，王凯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哲子，你把话说明白，一个字一个字说。”
我把刚才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王凯又沉默了。
这次沉默得更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