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皇帝秦恪直言不讳地告诉裴雪：
“娶你非朕所愿，我早有了心上人，是你姐姐裴瑶。”
前半句他以君王身份宣告，后半句则似姐姐的郎君在倾诉。
裴雪只是轻轻点头：“臣妾不敢。”
她不怪他，因为她入宫本就是为了后位，而非他的心。
1 大婚之夜
红烛高燃，金殿辉煌。
裴雪端坐在龙凤喜床上，凤冠霞帔沉重如铁。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近两个时辰，脖颈酸痛，却仍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她的夫君——当朝天子秦恪。
门外终于传来脚步声，杂乱而沉重，伴随着内侍小心翼翼的搀扶与劝诫。
“陛下小心台阶。”
“陛下，皇后娘娘已等候多时了。”
门被推开，一身明黄婚服的秦恪踉跄而入，满身酒气却目光清明。他挥手屏退左右，偌大的寝殿只剩他们二人。
裴雪垂眸，按照礼制该起身相迎，但身子僵得动弹不得。
秦恪站在她面前，久久不语。终于，他伸手，却不是牵她，而是直接揭开了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
他有一张俊朗非凡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裴雪想象中的模样。只是那双眼里没有新婚的喜悦，只有冰冷的审视和压抑的怒意。
“裴雪。”他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
“陛下。”她微微颔首。
他忽然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你们裴家，终究是得偿所愿了。”
裴雪没有回答。她知道他为何如此——裴家权倾朝野，父亲是当朝宰相，姑姑是太后，如今又将女儿嫁入宫中为后，权势已达顶峰。
秦恪俯身，双手撑在她两侧的床沿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
“有句话，朕必须在新婚之夜就说清楚。”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娶你非朕所愿，我早有了心上人，是你姐姐裴瑶。”
裴雪微微一怔。前半句他自称“朕”，是以君王的身份同她说；后半句自称“我”，倒像是姐姐裴瑶的郎君在对她倾诉。
她早知秦恪与姐姐相识，却不知他们之间竟有这般情愫。
秦恪紧紧盯着她的反应，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愤怒、委屈或至少是惊讶的表情。
但裴雪只是轻点头：“臣妾明白。”
他诧异地看着她：“你...不怪朕？”
“臣妾不敢。”裴雪垂眸，声音平静无波。
她是真的不怪。入宫前夜，父亲将她叫到书房，语重心长：“雪儿，你此去关系裴家满门荣辱。陛下对裴家权势多有忌惮，你须步步谨慎，早日诞下皇子，稳固后位。”
她轻声问：“父亲，女儿在宫中该如何自处？”
父亲沉吟片刻：“顺从陛下，但牢记你首先是裴家的女儿。”
而姑姑，如今的太后，说得更加直白：“皇帝性子倔强，不喜受人摆布。这桩婚事他本不情愿，初时难免冷落你。你且忍耐，待时日久了，自有转机。”
没有人告诉她，秦恪心中所属的竟是她的姐姐裴瑶。
想起姐姐，裴雪心中泛起一丝复杂情绪。裴瑶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性格温婉，容貌倾城。相比而言，裴雪自幼体弱，长年在别院静养，鲜少参加京中贵女们的聚会，名声不显。
原来，秦恪喜欢的是姐姐那样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