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笑什么?疯了?”柳嫣皱眉,似乎被我诡异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安。
我停止了笑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柳嫣。”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会后悔的。”
“我保证。”
柳嫣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冒犯了一般,脸色变得狰狞。
“死到临头还嘴硬!给我掌嘴!狠狠地打!”
一个护工扬起了蒲扇般的大手。
巴掌落下。
脸颊火辣辣地疼。
但我没有躲,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柳嫣。
把她的脸,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进我的骨头里。
从今天起,苏晚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只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我要复仇。
我要让所有伤害过我们的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当晚,我发起了高烧。
迷迷糊糊中,我被拖进一间潮湿的柴房。
柳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她自生自灭,死了就拖去后山埋了。”
门被锁上。
黑暗中,我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忽冷忽热。
意识在清醒和昏沉之间反复横跳。
我不能死。
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公公还在等我。
血海深仇,还没报。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柴房的角落里摸索。
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而锋利的东西。
是一枚被遗忘在木柴堆里的,生了锈的铁钉。
我紧紧地,将它攥在手心。
铁锈刺破了掌心,血,一滴一滴地渗了出来。
这点疼痛,却让我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2
高烧让我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烤,又像是被扔进冰窖里。
但我的大脑,却异常清醒。
柴房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丝月光从门缝里挤进来,照亮了地上的一小片。
我攥着那枚铁钉,感受着它尖锐的顶端抵着我的掌心。
这小小的刺痛,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柳嫣以为把我扔在这里,我就会像条野狗一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她太小看我了。
也太小看一个女人被逼到绝境时的能量。
我开始仔细回忆疗养院里的一切。
这里的护工一共八个,四个白班,四个夜班。
白班的头儿叫王奎,就是今天下午对我动手的那个壮汉,对柳嫣唯命是从。
夜班的比较松懈,有两个是老烟枪,总会溜到后院的假山后面抽烟。
负责送餐的是一个叫小翠的女孩,看起来刚成年,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忍和同情。
她是唯一的突破口。
我必须活下去,必须从这里出去。
我扶着墙,挣扎着站起来。
身体虚弱得厉害,每动一下,骨头缝里都像是钻进了无数根针。
我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外面很安静,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夜深了。
我开始用那枚铁钉,在门锁周围的木头上,一下一下地刮着。
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声掩盖。
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
我的手在抖,汗水混着灰尘,糊住了我的眼睛。
但我没有停。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公公痛苦抽搐的画面,回放着柳嫣那张得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