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我是真心实意地在诅咒他。
我想让他早点死。
结果……
闻烈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走了。
临走前,他那双恢复了神采的眼睛,隔着人群,死死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冰冷的、探究的审视。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我打了个寒颤。
总监让我先回家休息。
我猜她是怕我再受什么刺激,把公司里其他人也“祝福”一遍。
我麻木地收拾东西,在同事们躲闪的目光中,逃离了公司。
回到我那间小小的出租屋,我把自己摔在床上。
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一遍遍回放。
真实得不像幻觉。
我需要验证。
我走到阳台,看着那盆快要被我养死的仙人掌。
它干瘪,发黄,了无生气。
我深吸一口气,酝酿情绪。
我想起房东催租的嘴脸,想起被毙掉的方案,想起闻烈那张臭脸。
我对着仙人掌,用尽我毕生的真诚,开口说道。
“祝你……茁壮成长,早日开花!”
话音刚落。
那盆可怜的仙人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蜷缩,最后变成了一团焦黄的干草。
彻底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
【反向话疗成功。】
【目标:仙人掌。】
【效果:生命力瞬间枯竭。】
我看着那团干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这不是什么锦鲤嘴。
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诅咒。
我说出口的每一句祝福,都会变成最恶毒的现实。
我完了。
我这辈子都不能对人说一句好话了。
更可怕的是,闻烈……他会怎么对我?
3
我在家装了两天死。
手机关机,微信不回。
我想,只要我不出现,闻烈或许会以为那天只是一个集体幻觉。
或者,他会干脆利落地把我开除。
无论哪种结果,都比被他抓去切片研究要好。
第三天早上,门被敲响了。
砰,砰,砰。
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
是陈姐。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看起来像是闻烈的保镖兼司机。
这阵仗,不像是来辞退我的。
更像是来抓捕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陈姐。”
陈姐的笑容有些僵硬,她上下打量我,眼神复杂。
“童谣,身体好点了吗?闻总让你去公司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的工作……”
“闻总有新的安排。”陈姐打断我,语气不容置喙。
我还能说什么?
我被半请半架地带上了闻烈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一路上,陈姐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童...谣啊,以后在闻总面前,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
怎么好好说话?
难道要我天天祝他出门被车撞,吃饭被噎死吗?
到了公司,气氛很诡异。
同事们看到我,像是见了鬼,纷纷低下头假装忙碌。
我被直接带到了顶层,闻烈的办公室。
门开了。
闻烈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背对着我,看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
他没穿西装,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