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所以。”他得出结论,“当我对你产生强烈的情绪,你对我进行‘祝福’,效果就会反过来?”

不。

不对。

是我对他产生强烈情绪。

但现在解释这个,重要吗?

他已经认定了他的逻辑。

“是不是必须带有强烈的情绪?”他追问,像一个严谨的科学家。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好像是。”

“效果的强度呢?”

“跟你情绪的激烈程度有关?”

我继续点头。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审问的犯人。

而他,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审判官。

他沉默了。

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把地板踩穿。

然后,他停下来,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遍体生寒的话。

“很好。”

“从今天起,你不用做那些杂事了。”

“你的唯一工作,就是待在我身边。”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开口说话。”

他没有说“我需要你帮忙”。

他说的是,“我需要你的时候”。

我不是他的助理,不是他的员工。

我是一件工具。

一件有声控开关的、效果极其不稳定的、会带来灾难的……许愿机。

不。

是诅咒机。

8

闻烈开始有意识地“使用”我。

他变得更加忙碌,也更加……冷酷。

他把我当成了一张王牌,一张可以颠覆规则的鬼牌。

他会故意在我面前,为一些小事大发雷霆。

比如一个报表的格式错误,一个错过的电话。

他制造出一种紧张、高压的氛围。

他以为这样就能激起我的情绪,让我进入“可触发”状态。

但他错了。

我的情绪,在那天之后,就像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封住了。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一个下午,他指着一份我整理好的会议纪要,眉头紧锁。

“这写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

“重做!”

他把文件摔在桌上,期待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拿起文件。

“好的,闻总。”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愣住了。

我能感觉到他背后传来的、错愕的视线。

回到座位上,我把纪要原封不动地放了十分钟。

然后又原封不动地送了进去。

“闻总,修改好了。”

他拿起纪要,快速翻了一遍,发现一个字都没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是真的难看,不是装的。

“童谣。”他咬着牙叫我的名字。

“闻总,有什么问题吗?”我一脸无辜。

他死死地瞪着我,像一头即将爆发的火山。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

这个系统,有一个关键的触发条件。

【发自内心的真实情绪】。

敷衍无效。

表演,也无效。

只要我心如止水,我就只是一件没有用的摆设。

但这种对峙,让我筋疲力尽。

我像是在走钢丝。

一边是闻烈的逼迫,一边是系统失控的深渊。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持续了快一周的时候,公司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