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得出结论,“当我对你产生强烈的情绪,你对我进行‘祝福’,效果就会反过来?”
不。
不对。
是我对他产生强烈情绪。
但现在解释这个,重要吗?
他已经认定了他的逻辑。
“是不是必须带有强烈的情绪?”他追问,像一个严谨的科学家。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好像是。”
“效果的强度呢?”
“跟你情绪的激烈程度有关?”
我继续点头。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审问的犯人。
而他,是那个掌控一切的审判官。
他沉默了。
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把地板踩穿。
然后,他停下来,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遍体生寒的话。
“很好。”
“从今天起,你不用做那些杂事了。”
“你的唯一工作,就是待在我身边。”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开口说话。”
他没有说“我需要你帮忙”。
他说的是,“我需要你的时候”。
我不是他的助理,不是他的员工。
我是一件工具。
一件有声控开关的、效果极其不稳定的、会带来灾难的……许愿机。
不。
是诅咒机。
8
闻烈开始有意识地“使用”我。
他变得更加忙碌,也更加……冷酷。
他把我当成了一张王牌,一张可以颠覆规则的鬼牌。
他会故意在我面前,为一些小事大发雷霆。
比如一个报表的格式错误,一个错过的电话。
他制造出一种紧张、高压的氛围。
他以为这样就能激起我的情绪,让我进入“可触发”状态。
但他错了。
我的情绪,在那天之后,就像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封住了。
我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一个下午,他指着一份我整理好的会议纪要,眉头紧锁。
“这写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
“重做!”
他把文件摔在桌上,期待地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拿起文件。
“好的,闻总。”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愣住了。
我能感觉到他背后传来的、错愕的视线。
回到座位上,我把纪要原封不动地放了十分钟。
然后又原封不动地送了进去。
“闻总,修改好了。”
他拿起纪要,快速翻了一遍,发现一个字都没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是真的难看,不是装的。
“童谣。”他咬着牙叫我的名字。
“闻总,有什么问题吗?”我一脸无辜。
他死死地瞪着我,像一头即将爆发的火山。
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出去。
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
这个系统,有一个关键的触发条件。
【发自内心的真实情绪】。
敷衍无效。
表演,也无效。
只要我心如止水,我就只是一件没有用的摆设。
但这种对峙,让我筋疲力尽。
我像是在走钢丝。
一边是闻烈的逼迫,一边是系统失控的深渊。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就在这种诡异的平静持续了快一周的时候,公司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