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啪地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闻烈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神里的命令意味不言而喻。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
如果我不做，闻烈可能会用更极端的方式逼我。
他现在已经尝到了甜头，他不会放过我这件“武器”。
我的心在往下沉。
我看着那部黑色的电话，仿佛它是什么地狱的入口。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为了自保，也为了……看看这个所谓系统的底线在哪里。
我对着电话，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虚伪的、甜美的声音，轻声说。
“祝您……合作愉快，财源广进。”
闻烈一直盯着我。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帮我查一下，宏宇集团最近有什么动静。”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不是在等结果。
他是在验证我的能力。
而我，就是那个被验证的工具。
7
结果来得比想象中快。
一个小时后。
闻烈的手机响了。
他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是他一个在金融圈的朋友。
“老闻，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我这边刚收到风声。”
“宏宇集团出事了。”
“他们那个王总，刚在董事会被紧急罢免了。听说是涉嫌职务侵占和内幕交易，被人实名举报到了证监会，证据确凿，现在人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宏宇的股价瞬间跳水，几分钟就跌停了。”
“这下，宏宇不死也得脱层皮。跟他们合作的估计都得倒大霉。”
电话挂断。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事实真的发生时，那种冲击力还是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我的一句话。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毁掉了一个人，甚至可能毁掉一个公司。
我看向闻烈。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
只有一种……印证了猜想的了然。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不是愤怒，不是怀疑，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兴奋。
像一个找到了宝藏地图的探险家。
“你做的。”
他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我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他走到我面前，这一次，他没有俯视我，而是平视着我。
“童谣，告诉我。”
“你的话，为什么总是反的？”
我看着他。
我知道，再装傻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已经掌握了证据。
宏宇的王总，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知道。”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我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一觉醒来？”
“哪一觉？”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就是……就是你骂我那天。”我选择说出一半的真相。
闻烈眯起眼睛。
“我骂你？”
他似乎在回忆。
然后，他想起来了。
“我说……你怎么不去死。”
“然后你回了我一句……‘你才长命百岁’。”
他把整个过程复述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我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