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设计部的张萌没走。
她一向胆子大，此刻正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我。
“童谣，你……真升职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她凑过来，压低声音。
“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啊？”
“闻总他，真的……”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
但我什么都不能说。
“没什么，就是闻总突然身体不舒服。”我轻描淡写地回答。
张萌一脸“你骗鬼呢”的表情。
“不对吧，我可听说了，闻总去医院检查，结果年轻了二十岁！现在公司都传疯了，说你……说你是活锦鲤！”
活锦鲤？
我苦笑。
我是活阎王还差不多。
“别瞎说。”我警告她。
她还想再问，我的手机响了。
是闻烈的内线。
“泡杯咖啡。”
命令式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三个字。
“好的，闻总。”
我挂了电话，对张萌耸耸肩，端着咖啡走回我的金鱼缸。
闻烈要的不是助理。
他要的是一个放在身边，随时可以触发的、可控的核武器。
而我，就是那个核。
6
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麻烦就来了。
是“宏宇集团”的王总。
一个出了名的难缠的客户。
他的项目，我们公司跟了快半年，方案改了十几稿，他还是不满意。
下午，王总的电话直接打到了闻烈那里。
我虽然坐在外面，但隔音效果并不好，隐约能听到闻烈在里面压着火气跟他沟通。
“王总，这个方案已经是我们能给出的最优解了。”
“……预算确实不能再降了。”
“……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通话持续了半个小时。
最后，闻烈几乎是摔了电话。
我看到他靠在椅子上，烦躁地捏着眉心。
这是他发火的前兆。
果然，下一秒，他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拉开。
“童谣，进来。”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心里一紧，硬着头皮走进去。
“闻总。”
他指着桌上的电话，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
“刚才，是宏宇的王总。”
“他说，如果明天之前我们不能再拿出一版让他眼前一亮的方案，并且预算再降百分之十，合作就免谈。”
我沉默着。
这是神仙也完不成的任务。
闻烈死死地盯着我，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他没说话。
但他的眼神在说话。
他在说：用你的能力。
解决他。
我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想让我给王总一个“祝福”。
祝他合作愉快，祝他生意兴隆。
然后，王总就会像那盆仙人掌一样，瞬间完蛋。
公司可能会倒闭，项目可能会黄掉，家庭可能会破碎。
我做不到。
我的能力再诡异，也不能用来这样害人。
那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我……”我张了张嘴，想拒绝。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还是王总。
闻烈看了我一眼，接起电话，开了免提。
王总粗俗的大嗓门立刻从听筒里传来。
“闻烈！我告诉你，别跟我玩虚的！老子有的是公司抢着合作！你们奇点算个屁！明天给不了方案，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老子告你们浪费我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