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昼整理旧书架时，从最底层翻出个铁皮饼干盒，打开后里面全是玻璃弹珠，红的、绿的、带花纹的，跟他当年攒的一模一样。“这些珠子，”阿昼拿起一颗对着光看，“好像有人说过，要攒够一百颗就换辆新自行车。”林野的喉咙发紧——那句话是他跟外婆说的，当时外婆笑着敲他的头：“等你攒够，我就把这辆破车换了。”
周明轩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午休时，周明轩把一份三明治推到他面前，“代码错了三次，甲方都发邮件投诉了。”
林野咬了口三明治，味同嚼蜡。“没事。”
“没事才怪。”周明轩盯着他眼下的黑眼圈，“你是不是还在玩那游戏？林野，我说句不该说的，那就是个游戏，别太当真。”
“他不是游戏。”林野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荒唐，低下头去，“我是说……我有点累。”
周明轩叹了口气：“要不请几天假吧？你这样硬撑着也不是办法。对了，上周末我去老城区办事，路过你外婆以前住的那条巷，发现旧物仓那块地，好像要建公园了。”
林野的动作猛地一顿。
“拆得差不多了，就剩点断壁残垣。”周明轩没注意到他的僵硬，继续说，“我还看到有老人在那儿捡东西，说想留个念想。也是，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说没就没了……”
“我出去抽根烟。”林野打断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楼梯间的风很大，吹得窗户哐哐作响。林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点了根烟，尼古丁的辛辣感顺着喉咙往下滑，却压不住心底的恐慌。
旧物仓要没了。
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要被铲平了。
他突然很想回去看看，哪怕只剩下断壁残垣。可脚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开步。十年了，他无数次在梦里回到那条老巷，却在醒来后，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办公室时，电脑屏幕亮着，是他没关的游戏界面。阿昼站在虚拟的旧物仓中央，周围的旧物都修复得差不多了：铁皮青蛙能跳了，万花筒能转出模糊的图案，毛衣针安静地躺在工具箱里，搪瓷杯放在小木桌上，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