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为了那个贱人，我今天特意用了最贵的防水睫毛膏，都哭花了。」
王姐递给她一张湿巾，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值了。你看看现在网上的风向，你『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人设彻底立住了。张导那边也说了，下部戏的女主角就是你。」
林晚晚涂着口红，轻嗤一声。
「算她死得有价值。不然，我还真愁怎么把她彻底踩下去呢。」
我的灵魂就停在车窗外，听着她们的对话，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
死过一次的人，情绪好像也被抽干了。
我只是抬起手，试着触碰那扇隔绝了两个世界的车窗。
指尖穿透了玻璃。
一股冰冷的、陌生的力量，从我的「指尖」蔓延开来。
车内的灯，闪烁了一下。
林晚晚补妆的手一顿，皱眉道：「这车怎么了？」
司机检查了一下：「没事啊林小姐，可能是线路有点老化。」
我看着自己的手，一个念头，在我死寂的意识里，缓缓成形。
你们的狂欢，到此为止了。
现在，轮到我登场了。
2. 头归魂
我的头七。
按照传统，死者的灵魂会在这一天回家。
但我没有家。
我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我住的公寓，也在死后被王姐迅速处理，换成了钱。
所以我回到了公司。
这个我奋斗了十年，最终将我弃如敝履的地方。
深夜的公司大楼一片死寂，只有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秦总，星耀娱乐的掌权人，一个只看利益的商人。
当初，是我为他一手打下了星耀的半壁江山。
如今，他为了保住林晚晚这个新的摇钱树，毫不犹豫地将我牺牲。
我穿过厚重的实木门，看见秦总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屏幕上，是公司最新的股价走势图。
因为我的死，公司形象受损，股价连续跌了几天。
他烦躁地揉着眉心，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导，林晚晚那边安抚得怎么样了？……让她别作妖，这个时候越是表现得悲痛，大众就越同情她。……股价？放心，死人是没法跟活人争的，等这阵风头过去，有的是办法涨回来。」
他挂了电话，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缓缓飘到他身后。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脖子后面一阵发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
他自嘲地笑笑，以为是最近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
我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后颈。
秦总猛地一颤，像被电击了一样，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惊疑不定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检查着门窗。
一切都紧闭着。
我轻笑一声，将目光投向他桌上的那盆名贵的君子兰。
那是我刚拿了影后时，送给他的贺礼。
那时候，他还叫我「星耀的骄傲」。
如今，这盆花因为无人打理，叶片已经有些发黄。
我的意念集中在花盆上。
下一秒，厚重的瓷质花盆，毫无征兆地从桌上滑落，「砰」的一声，在秦总脚边碎裂。
泥土和碎瓷片溅了他一裤腿。
秦总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