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承认得坦坦荡荡，「谁让你蠢呢？江月初，你斗不过我的。你现在身败名裂，而我，因为『大义灭亲』，又涨了五十万粉。谢谢你啊，我的好朋友。」
她说完，畅快地挂了电话。
我还没从背叛的剧痛中缓过神，陆鸣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一次，他的语气比上次还要冰冷。
「江月初，你立刻按照许知意的说法，发微博承认炒作，然后跟公众道歉。」
「我没有！」我尖叫起来。
「我不管你有没有！」陆鸣的声音透着不耐烦，「现在许知意站出来说话，你就是炒作！这是公司高层的决定。你认下来，配合公司演完这场戏，把对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否则，后果自负。」
我明白了。
在公司利益面前，我的清白一文不值。
许知意是三百万粉丝的大V，我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十万粉小主播。
他们需要一个「骗子」来平息舆论，而我，就是那个完美的替罪羊。
「如果我不呢？」我听到自己用一种陌生的、沙哑的声音问。
「不？」陆鸣笑了，「那你不仅要赔偿这次事件给公司造成的所有名誉和经济损失，还要支付高达三百万的违约金。江月初，你赔得起吗？」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垮了我。
我父母早亡，一个人打拼至今，全部积蓄不过五万块。
我的人生，在这一天，被他们联手推进了深渊。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紧接着，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陌生号码的骚扰电话、辱骂短信、P成遗照的彩信……像潮水般涌来。
我的个人信息，已经被完全扒了出来。
有人在我的外卖软件上，用我的手机号下了几百份订单，地址写的都是公共厕所。
还有人找到了我的房东，添油加醋地把我形容成一个为了红不择手段的疯子。
不到半天，房东就发来信息，让我立刻搬走，否则就换锁把我的东西全扔出去。
我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
门外，隐约能听到有人在楼道里徘徊、叫骂。
「江月初！你这个骗子！滚出来！」
「炒作狗！不要脸！」
他们甚至开始砸门。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像砸在我的心上。
我蜷缩在墙角，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我没有炒作。
我没有骗人。
可没有人相信我。
我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恶意和辱骂。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房间里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
滋啦——
灯灭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只有窗外的月光，依旧惨白。
一股熟悉的、冰冷的湿气，再次从我身后弥漫开来。
我僵硬地转过头。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穿着红衣的轮廓，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它没有五官，只有一团漆黑的空洞。
那只惨白浮肿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朝我伸了过来。
这一次，它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刀柄，正对着我。
3. 鬼影再现
我盯着那把凭空出现的刀，心脏狂跳，却诡异地没有感到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