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原来是恐惧的解药。
全世界都想让我死。
一个鬼,却给了我一把刀。
真是讽刺。
我伸出颤抖的手,握住了冰冷的刀柄。
在我握住刀柄的瞬间,门外砸门的巨响和叫骂声戛然而止。
我听到一声短促的、被硬生生掐断的惊呼,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一切都安静了。
我走到猫眼前,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楼道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滩暗红色的、黏稠的液体,在声控灯忽明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
我回到客厅,那个红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桌上的水果刀也一样。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
我打开手机,点开一个本地新闻APP。
一则刚刚弹出的社会新闻,让我瞳孔骤缩。
「突发!XX小区一男子从高楼坠亡,原因正在调查中。」
配图里,那个被白布盖住的身体,穿着我从猫眼里瞥见的同款潮牌T恤。
他就是刚才在门外砸门骂得最凶的那个。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的兴奋。
原来……这就是力量。
一种可以决定他人生死的力量。
我关掉新闻,重新打开微博。
许知意正在直播。
她画着精致的妆,眼睛红红的,对着镜头楚楚可怜。
「我知道大家都在骂月初,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对她宽容一点……她只是太想成功了……」
「我真的好难过,十年的感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弹幕里,全是心疼她、赞美她的。
「知意你太善良了,别为那种人伤心了。」
「抱抱知意,你没有错!」
「那个江月初就该死!」
看着她惺惺作态的脸,我胸中的恨意翻江倒海。
善良?
她亲手把我推下地狱,再假惺惺地流几滴鳄鱼的眼泪,就成了善良的仙女?
凭什么?
我拿起手机,给陆鸣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我不会道歉,也不会承认炒作。解约吧,违约金我一分都不会给。」
陆鸣秒回了一个电话,语气暴怒:「江月初,你以为你是谁?你这是在威胁我?我告诉你,法务部明天就给你发律师函,你等着被告到倾家荡产吧!」
我没有回复,直接拉黑了他。
然后,我开始收拾东西。
房东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让我天亮前必须滚蛋。
我把所有值钱的东西打包,剩下的全部扔掉。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凌晨四点,我拖着行李箱,走出了这栋住了三年的居民楼。
楼下,那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已经被拉走,只留下一滩被水冲刷过的、淡淡的痕迹。
我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工作。
身无分文,负债三百万。
我还能去哪里?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长。
那个凶宅。
那个给了我一把刀,也给了我一份「礼物」的地方。
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我叫了一辆网约车,报出了「林家凶宅」的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古怪:「姑娘,大半夜的,去那地方干嘛?那儿可不干净。」
「我知道。」我平静地回答,「我就是回去拿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