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骂我妻子,只有我知道她为我付出了什么。
为了我的签证,她陪了签证官;
为了我的绝症,她找了主治医生;
就连儿子的成绩,都是她用自己换来的补习。
直到那天,我撞见她神色潦倒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她眼中的绝望让我明白——
这段婚姻里,真正的罪人,是我。
1
林晚晚坐在黑暗里。
客厅没开灯。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映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手里攥着一张纸巾,已经揉成一团。
陆明轩在卧室睡觉。他最近睡得很沉,医生说这是药物的副作用。抗癌药。
她听见卧室传来翻身的声音。立刻把纸巾塞进口袋,抹了把脸。
脚步声。
陆明轩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乱糟糟的。
「怎么不开灯?」
他按亮客厅的灯。林晚晚眯起眼睛。
「睡不着,坐会儿。」
陆明轩去厨房倒水。林晚晚看着他的背影。他瘦了很多,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
「明天我去医院复查。」他说。
林晚晚的手指掐进掌心。
「我陪你去。」
「不用。你昨天不是说要去学校见老师?」
林晚晚愣了下。她忘了。
「儿子的成绩最近下滑得厉害。老师打电话来说,他上课总是睡觉。」
陆明轩端着水杯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是不是我们最近...太忽略他了?」
林晚晚没说话。她看着陆明轩喝水时喉结滚动。想起三个月前,医生办公室里,那个姓陈的医生说的话。
「晚期胃癌。手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除非...」
除非什么,医生没说。但他的眼神在林晚晚身上停留了很久。
第二天,林晚晚独自去了医院。
陈医生的办公室在顶楼。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他坐在办公桌后,白大褂一尘不染。
「陆太太。」
林晚晚站在门口,手指冰凉。
「我想好了。」
陈医生笑了笑。他四十多岁,保养得很好。
「坐。」
林晚晚没动。
「我丈夫的手术...」
「下周一。」陈医生说,「我已经安排好了。最好的团队。」
林晚晚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
她停住。
「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林晚晚的手指掐进肉里。
「我知道。」
她走出医院时,天空灰蒙蒙的。手机响了,是儿子的班主任。
「陆太太,您今天还来吗?」
林晚晚看着马路对面的学校。
「来。我现在过去。」
办公室里,班主任推了推眼镜。
「陆子豪最近状态很不好。作业经常不交,上课打瞌睡。」
林晚晚看着窗外操场上奔跑的孩子。
「我和他爸爸最近...有点事。」
「理解。但孩子的教育不能耽误。」班主任压低声音,「其实,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家教。就是收费有点贵。」
林晚晚转头看她。
「多贵?」
班主任说了个数。林晚晚的手指在包里攥紧。
「我考虑一下。」
「那个老师很抢手。」班主任意味深长地说,「很多人排队等着。」
林晚晚站起来。
「谢谢老师。我会尽快决定。」
她走出校门时,接到陆明轩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