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傅先生,好久不见。”

我顿了顿,看着他瞬间崩溃的眼神,继续说。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伴侣,席夜白。”

2

全场哗然。

如果说我的出现是投入湖心的一颗巨石,那么这句话,就是一场海啸。

傅承砚的身体晃了晃。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支撑他站立的,只剩下那一点可怜的骄傲。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懒得重复。

有些话,说一遍就够了。

“傅先生。”我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却一片冰冷,“你该醒了,不是我该回家了。”

家?

那个试图将我置于死地的傅家,也配叫家?

我不再看他,挽着席夜白,转身就走。

“云昭!”

傅承砚在我身后咆哮,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疯狂。

我没有回头。

席夜白也没有。

他握着我的手,力道不轻不重,掌心干燥而温暖,给了我最坚实的力量。

我们旁若无人地穿过宴会厅。

人群像摩西分海一样,自动为我们让开一条路。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黏在我的背上,有惊疑,有探究,有幸灾乐祸。

无所谓。

我回来了。

不是作为傅承砚的白月光。

而是作为云昭。

走出宴会厅,星临湾湿咸的夜风迎面吹来,吹起我的裙摆和长发。

我贪婪地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

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滑到我们面前。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席夜白护着我的头,让我先坐进去。

车门关上,将外面的一切喧嚣隔绝。

车内很安静。

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席夜白没有发动车子,也没有说话。他只是侧过头,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很深,像不见底的夜海。

我迎上他的视线,卸下了一身尖刺。

“吓到了?”我问。

他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只是没想到,你选了最直接的方式。”

我笑了。

“对付傅承砚这种人,转弯抹角没有用。你得一刀捅在他心口上,让他知道疼,他才能清醒。”

“疼了,也会疯。”席夜白陈述道。

“那就让他疯。”我的语气很淡,“反正,疯的又不是我。”

席夜白看着我,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一下我手腕上的黑曜石手串。

“刚才,频率超过一百三了。”

我一愣。

这手串,是席夜白当年救下我之后,给我戴上的。

它是一个高精度的生命体征监测器,连接着他的手机。

三年来,无论我身在何处,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没想到,连我刚才一瞬间的心跳加速,他都一清二楚。

“我没事。”我收回手,声音有些不自然,“只是看到仇人,生理性不适。”

席夜白没再追问。

他收回手,发动了车子。

宾利平稳地汇入车流。

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光怪陆离。

我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个穿着红裙的女人,陌生又熟悉。

宴会厅里。

傅承砚还站在原地。

他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塑,被钉在耻辱柱上,任由周围的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