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决裂
晚上十一点半，江寻舟瘫在沙发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得飞快。游戏里炫酷的技能光效映在他脸上，明暗不定。
客厅的灯只开了一边，显得有些昏暗。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咔嚓，门开了。沈牧心走了进来，她把背包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弯腰换鞋，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回来了？江寻舟头也没抬，手指还在屏幕上忙碌着，今天加班这么晚？
嗯。沈牧心应了一声，声音淡淡的。她走到客厅，看了一眼茶几上堆着的零食袋和空啤酒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吃过了吗？她一边问，一边往厨房走。
吃了，叫的外卖。江寻舟终于结束了一局游戏，把手机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给你留了点儿，在厨房桌上，估计凉了。
沈牧心打开厨房的灯，看到桌上放着一个外卖餐盒，盖子随意地敞开着，里面的菜已经凝了一层油。她默默地把餐盒盖上，放进垃圾桶，然后打开冰箱，拿出面条和鸡蛋。
厨房里传来开火、烧水、打蛋的声音，窸窸窣窣。
江寻舟趿拉着拖鞋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着沈牧心忙碌的背影。她穿着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裙子下摆露出纤细的小腿，只是肩膀微微垮着，透出倦意。
我们部门那个老张，今天又作妖了。江寻舟试图开启一个话题，明明是他的失误，差点让项目黄了，结果甩锅甩得那叫一个干净。
哦。沈牧心应着，把面条下进滚水里，水汽蒸腾起来，模糊了她的侧脸。
你猜最后怎么着？江寻舟自顾自地说下去，老子直接把聊天记录和邮件截图甩群里了，经理脸都绿了。老张这下没话说了吧。
嗯。沈牧心用筷子搅动着锅里的面条。
江寻舟觉得有些无趣。他发现沈牧心今晚的话特别少，少得有些不正常。要是平时，她至少会评论几句，或者问问细节。
你怎么了？他问道，心情不好？
沈牧心关掉火，把面条捞进碗里，浇上汤汁，又铺上煎蛋。她端着碗转过身，看着江寻舟。
我们谈谈。她说。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江寻舟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平静，通常预示着不太平静的事情。
谈什么？他跟着沈牧心走到餐厅，在她对面坐下。
沈牧心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碗里袅袅升起的热气。餐厅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江寻舟，你觉得我们这样，有意思吗？她轻声问。
哪样？江寻舟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强作镇定，我们不是挺好的吗？我工作稳定，你也不错，房子也买了，虽然贷款还有一大堆……
我不是说这个。沈牧心打断他，我是说我们。你，和我。
我们怎么了？江寻舟摊摊手，我觉得没问题啊。偶尔吵吵架，哪对情侣不吵架？
沈牧心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好看，是那种浅浅的棕色，此刻却像蒙了一层雾。
我累了。她说。
累了就早点休息。江寻舟下意识地接话，明天周末，不用早起。
沈牧心摇了摇头，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江寻舟，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从大学到现在。
是啊，五年了。江寻舟语气缓和了些，带着点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你看，我们都熬过毕业分手季了，也一起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了，多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