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容易。沈牧心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但眼里没有一点笑意，所以我才觉得特别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变成了现在这样。沈牧心的声音依旧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江寻舟心上，你打你的游戏，我加我的班。回到家，你说你的同事，我应和几声。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一起吃顿饭了？有多久没有一起看场电影了？甚至，有多久没有认真地吵一架了？
江寻舟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沈牧心继续说，你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讨厌下雨天。我加班晚了，你会到公司楼下接我。我们会因为一部电影的情节争论半天，也会为了周末去哪里玩计划好几天。
那都是以前了。江寻舟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我们都工作了，压力这么大，哪还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生活不就是柴米油盐吗？
是啊，生活是柴米油盐。沈牧心点点头，但爱情不是。或者说，不全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江寻舟，我们分手吧。
餐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
江寻舟愣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沈牧心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可怕。
为什么？江寻舟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就因为我最近玩游戏多了点？还是因为没陪你？我改，行不行？
不是因为某一件事情。沈牧心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是很多很多小事，堆积在一起，让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了。我觉得，你不爱我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爱了。
我怎么不爱你了？江寻舟觉得冤枉，我不爱你能跟你在一起五年？不爱你能跟你一起买房还贷款？
那是习惯，是依赖，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沈牧心轻轻地说，但不是我要的爱情了。
江寻舟看着沈牧心，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看着她眼里的决绝。一股无名火突然涌上心头。他觉得沈牧心在无理取闹，在否定他们这五年的所有。
好。他听到自己说，声音有点冷，分就分。
沈牧心似乎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点了点头，好。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放在客厅和卫生间的一些个人物品，动作不疾不徐。
江寻舟就站在那里看着，心里堵得难受。他想说点什么，又想做点什么，但刚才的话已经出口，像泼出去的水。
沈牧心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只装了一个小行李箱。她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江寻舟，她站在玄关，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就到这儿吧。明天天亮，就当陌生人。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门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江寻舟一个人，和他满心的错愕与荒唐。
第二章 错愕与荒唐
江寻舟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站了很久。
他就那么站着，脑子里乱糟糟的。沈牧心走了？就因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五年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下看。楼下，沈牧心正拉着行李箱，走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很快就消失在车流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