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舟放下窗帘，烦躁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塑料垃圾桶滚出去老远，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
妈的。他低骂一声，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手机，想找个人说说。手指在通讯录里滑动，却不知道能打给谁。这种被女人甩了的事情，说出去多丢人。
他点开和沈牧心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今天下午他问她回不回来吃饭，她回了一个字：加。
往上翻，几乎都是这样的对话。
吃了吗？
嗯。
几点回？
晚。
晚安。
嗯。
枯燥，乏味，像完成任务。
江寻舟把手机扔回沙发，身体向后一倒，望着天花板发呆。他开始回想沈牧心刚才说的话。
累了？心累？看不到未来？
他承认，最近一年，他确实对沈牧心有些疏忽。工作压力大，回到家就想放松，打游戏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至于聊天，分享日常？他觉得没什么可分享的，每天不都差不多吗？
而且，他觉得他们都在一起五年了，早就过了那种腻腻歪歪的阶段。稳定，不就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就不爱她了？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她啊。买房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写上了两个人的名字。他规划的未来里，每一步都有沈牧心。
这难道不是爱？
江寻舟想不通。他觉得沈牧心变了，变得矫情，变得不可理喻。
他起身，去厨房想找点喝的。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整齐码放的酸奶和水果，都是沈牧心爱吃的。他习惯性地想拿一罐啤酒，手却顿住了。以前沈牧心总会念叨他少喝点酒，对胃不好。
现在没人念叨了。
他最终还是拿了一罐啤酒，啪一声打开，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浇灭心里的那股邪火。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想。五年感情，哪能说散就散。沈牧心可能就是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冷静下来，就会明白他的好。
对，肯定是这样。
他找到手机，给沈牧心打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寻舟的心沉了一下。关机？这么决绝？
他又打开微信，开始打字：牧心，别闹了，回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删掉。太舔狗了。
你去哪儿了？赶紧回来！
删掉。语气太冲。
他琢磨了半天，最后发出去一句：到家了吗？
消息前面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下面一行小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江寻舟盯着那个红色的感叹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拉黑了？她居然把他拉黑了？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江寻舟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好，沈牧心，你好样的！分手就分手，拉黑算什么本事！谁离不开谁啊！
他恶狠狠地想着，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喝完，空罐子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这一晚，江寻舟几乎没睡。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身边空了一半。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沈牧心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心烦意乱。
他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想起大学时，他在篮球场上第一次看到沈牧心，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他费了好大劲才追到她。想起刚毕业时，他们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冬天没有暖气，两人就裹着一条被子互相取暖。想起他们一起攒钱，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一点点增加，终于凑够了首付时的狂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