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城南废墟上蒸腾的硝烟还未散尽,刺鼻的硫磺味与焦糊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秦九霄的喉咙。他剧烈地咳嗽着,肺部仿佛被滚烫的铁砂灼烧,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痛。低头看着手中发烫的玉佩,龙形图腾在月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幽光,随着他急促的心跳微微脉动,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玉石中燃烧。玉佩表面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烫伤他的掌心,但他却死死攥着,仿佛那是他在这混乱世界里唯一的依靠。远处,东郊码头的方向被浓稠如墨的雾气笼罩,隐约传来海浪拍打堤岸的声音,像是巨兽低沉的嘶吼,又像是某种神秘的召唤。雾气中时不时闪过几道诡异的幽光,如同幽灵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与此同时,苏晴蜷缩在自家昏暗的客厅里,窗帘紧闭,仅留一丝缝隙透出微弱的月光。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她苍白的脸,上面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神秘短信在屏幕上闪烁,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痛着她的神经。哥哥失踪前最后一通电话里的喘息声、图书馆那夜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已经被磨出了浅浅的痕迹。她颤抖着将哥哥的警徽贴在胸口,冰凉的金属触感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恐惧。那枚警徽边角已经有些磨损,是哥哥多年来辛勤工作的见证,此刻却显得那么无助。当她咬着牙推开家门时,楼道里的感应灯突然 “啪” 地一声全部爆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洒落,在地面上折射出无数个扭曲变形的影子,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她。她下意识地捂住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

秦九霄踏入东郊码头,腐朽的木板在脚下发出 “咯吱咯吱” 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腐木霉味和咸腥的海风,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像是鲜血的味道。锈迹斑斑的起重机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个个沉睡的钢铁巨兽。吊臂上垂下的铁链在风中摇晃,发出 “哐当哐当” 的声响,单调而又阴森,像是古老的丧钟在为即将到来的危险敲响。他刚迈出几步,怀中的玉佩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声音刺耳得让他头皮发麻,耳朵里嗡嗡作响。他警惕地猛地转身,只见三个黑袍人从集装箱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他们的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流动的黑暗。他们手中的骨笛吹奏出令人牙酸的音调,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邪恶与不祥。随着笛声响起,地面的积水开始违背常理地逆流而上,在空中凝结成一根根寒光闪闪的冰锥,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冰锥表面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交出玉佩,饶你全尸。” 为首的黑袍人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让人听了浑身不自在。他抬起手,秦九霄清楚地看到其手腕处烙着与叶承风相同的金丝图腾,那图腾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肤上蠕动。秦九霄没有丝毫犹豫,短棍瞬间出鞘,棍身的符文亮起耀眼的红光,与冰锥相撞的刹那,迸发出的火星在空中画出古老而神秘的卦象。火星溅落在他的皮肤上,烫出一个个小红点,但他却浑然不觉。他施展流云步,身形在集装箱之间灵活穿梭,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然而,他很快发现每一次闪避都像是踏入对方预设好的陷阱,地面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的藤蔓,如同一条条邪恶的巨蟒,悄无声息地缠住他的脚踝,试图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藤蔓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倒刺,扎进他的皮肤,鲜血顺着脚踝流下,染红了地面。

另一边,苏晴的帆布鞋踩过码头边缘的水洼,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她不经意间低头,却惊恐地发现倒影里突然多出个戴兜帽的身影。她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本能地猛然回头,只看到雾气中闪过一道寒光。千钧一发之际,她侧身翻滚,匕首擦着耳畔刺入木板,刀刃与木板摩擦发出的 “嗤啦” 声让她冷汗直冒。她的肩膀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刀柄上刻着的叶氏家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仿佛在嘲笑她的渺小与无助。“你哥哥临死前,求我给他个痛快。” 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幽灵的低语,将她紧紧包围。苏晴的手颤抖着摸到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却意外摸到个陌生的硬物 —— 不知何时,那里多了枚刻着龙纹的铜铃,铜铃表面冰凉,纹路凹凸不平,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铜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战斗愈发激烈。秦九霄的后背重重撞上锈蚀的铁架,左肩被骨笛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滴落在玉佩上。神奇的是,鲜血竟让玉佩上的图腾亮起刺眼的光芒,光芒中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涌动。黑袍人见状,发出兴奋的怪笑:“果然是开启第二卷的钥匙!” 话音未落,一道银影如闪电般破空而来,面具男的折扇精准地斩断骨笛,电子变声器里传来急促的警告:“他们要召唤水鬼!码头下镇压着殷商殉葬的巫女!” 秦九霄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手在他背后轻抚。

苏晴这边,戴兜帽的杀手甩出锁链,锁链在空中发出 “嗖” 的声响,如同一头凶猛的毒蛇,将她逼至码头边缘。脚下的海水在黑暗中翻涌,隐约可见无数苍白的手臂在浪涛中沉浮,那些手臂仿佛在渴望着抓住什么,将一切拖入海底。海水散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铜铃突然自行响起,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神奇的是,那些苍白的手臂竟调转方向,朝着杀手抓去。杀手慌乱间扯下兜帽,露出半张布满鳞片的脸,模样狰狞可怖:“你以为你哥哥真是意外失踪?他不过是古卷献祭的第一步!” 苏晴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秦九霄与面具男背靠背作战,黑袍人组成的三角阵法亮起诡异的血光,血光中似乎有无数冤魂在哀嚎。血光映在他们脸上,显得格外狰狞。面具男甩出玉佩残片与秦九霄的碎片合二为一,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光柱明亮而耀眼,却在触及云层时被漆黑的漩涡吞噬,仿佛被某种强大的黑暗力量所压制。“古卷分七卷,叶氏已掌控三卷!” 面具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虑,电子音中都透着紧张,“云州祖祠的机关需要特定星象才能开启,我们时间不多了!” 秦九霄能感觉到面具男身体的紧绷,知道他们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苏晴趁杀手被水鬼纠缠,鼓起勇气抢过他怀中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人体实验草图,其中一页用血写着哥哥的名字,旁边批注着 “容器三号,即将觉醒”,字迹潦草而狰狞,仿佛是用血与泪写成。她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页纸,泪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字迹。就在这时,码头深处传来叶承风的鼓掌声,他坐在豪华游艇上,手中红酒杯倒映着战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精彩的表演!不过秦同学,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这位神秘人,为什么总能及时出现?”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面具男的身体明显一僵,折扇挥出的银光出现破绽。黑袍人抓住机会,三支淬毒弩箭同时射向秦九霄。千钧一发之际,面具男转身挡下箭矢,面具裂开更大的缝隙,露出一道狰狞的旧伤疤 —— 那形状,竟与秦九霄记忆中父亲临终前在墙上刻下的符号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秦九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张大了嘴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想要问些什么,却被战斗的喧嚣淹没。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叶承风引爆了预先埋好的炸药。码头开始剧烈倾斜,海水如猛兽般倒灌而入。秦九霄在被气浪掀飞的瞬间,看到苏晴抱着笔记本坠入海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甘。而面具男则奋力将他推向岸边,自己却被漩涡无情地吞噬,只留下一句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去... 祖祠的... 地窖...” 潮水迅速淹没了一切,只留下漂浮在海面上的半块玉佩,龙形图腾在月光下忽明忽暗,仿佛在诉说着未完的秘密,也预示着秦九霄接下来更加艰难而充满未知的冒险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