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祸不单行
凌晨三点的江城科技园，写字楼里的灯稀稀拉拉剩了几盏，李明所在的办公室还亮得扎眼。他盯着电脑屏幕上那行“方案不符合用户核心需求，予以驳回”的红色字样，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鼠标——这已经是第28次了。
桌上的咖啡凉透了，杯壁上凝着一圈褐色的渍。李明拿起杯子，猛地往地上一摔，“哐当”一声，陶瓷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凉咖啡顺着地板缝往办公桌底流。他盯着那滩狼藉，眼眶突然红了：这半个月，他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头发一把把地掉，连儿子明明的生日都忘了，结果换来的还是一次次驳回。
“李总监……”门口传来助理小张怯生生的声音，小姑娘手里攥着个文件夹，头埋得低低的，“王总让您现在去他办公室，说有急事。”
李明深吸一口气，弯腰捡碎片，手指被划了道小口子，血珠渗出来，他却没觉得疼。“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声音沙哑，小张看他这样，想说句安慰的话，最终还是没敢，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比他的办公室气派多了，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墙上还挂着公司上市时的合影，照片里的李明笑得一脸意气风发。可现在，王总坐在办公桌后，脸绷得像块铁板，连客套话都没说：“李明，公司最近效益不好，董事会决定裁员30%。你是部门总监，带个头，主动提交离职申请吧。”
李明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脑子嗡嗡响。“王总，我为公司拼了十年啊！”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都在抖，“当年公司拓展华东市场，我连续三个月没回家，陪着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去年那个重点项目，我熬了整整一个月，最后直接在办公室晕倒……您怎么能说裁就裁？”
“公司不是慈善机构。”王总打断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语气没半点商量的余地，“念在你工龄长，给你一个月时间交接，补偿金按最高标准算，就这样吧。”
李明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王总冷漠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十年青春，换来一句“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被人掏走了什么。
走出总裁办公室，电梯里的镜子映出他的样子：眼下乌青，头发乱糟糟的，衬衫领口还沾着咖啡渍，活像个落难的流浪汉。刚走出写字楼大门，手机就响了，是妻子林雪的号码。
“李明，你在哪儿啊？”林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明明又发烧了，烧到39度，医院说要先交五千块押金才能住院，你卡里还有钱吗？我这边就剩几百块生活费了。”
李明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赶紧打开手机银行，输入密码时手指都在抖。屏幕上跳出的数字让他眼前一黑——832.5元。十年部门总监，手里竟然连五千块押金都拿不出来。他想起上个月刚还了房贷，又给母亲买了保健品，剩下的钱全投进了那个没通过的方案里，想赌一把……结果现在连儿子的医药费都凑不齐。
“我……我想想办法。”李明的声音艰涩，挂了电话，他蹲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灯光，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02 求神问卦
李明最终还是跟同事借了五千块，给儿子交了押金。明明躺在病床上，小脸烧得通红，迷迷糊糊地喊“爸爸”，他握着儿子的手，心里又疼又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