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当你是在求欢。”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怀中柔软的身躯，蓦地一僵。
云舒缓缓抬起头，窗外恰好又是一道闪电亮起，映亮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漾着水光媚意的眸子里，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没有惊恐，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了然，以及一丝破釜沉舟般的狡黠。
她非但没有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柔软的唇瓣，带着灼人的温度，轻轻擦过他的下颌线条，落在他的喉结附近，那里是他全身最脆弱、也是杀手本能会第一时间保护的要害。
然后，她用一种同样低哑，却带着钩子的气音，在他耳边回应：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我的……驸马？”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
所有的冷静，所有的规划，所有杀人如麻练就的漠然，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扣在她后颈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又像是怕捏碎了她般，蓦地松开。他眼底万年不化的冰层，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底下是翻涌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惊涛骇浪。
寂灭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厚厚的绒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狂风卷着雨点，拼命拍打着宫殿的窗棂，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冲刷干净。
而殿内，那柄象征着死亡和终结的剑，静静地躺在那里，无人拾起。
暖帐之内，温度却在悄然攀升。
他依旧扣着她的后颈，迫使她微微仰头，承受着他骤然落下的、带着掠夺和惩罚意味的吻。那不是温柔的缠绵，而是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遇到甘泉般的凶狠吮吸，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试图将怀中这团温暖又可恶的火焰一同燃尽。
云舒起初有些不适地呜咽了一声，但很快，她便放松下来，甚至生涩地、尝试着回应。她的手攀上他紧绷的脊背，指尖隔着衣料，能感受到那底下蕴藏的、豹子般矫健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甜腻的暖香似乎被某种更原始、更炽热的气息取代，弥漫在空气中，与殿外的狂风暴雨交织成一片迷离的网。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几乎耗尽，月蚀才猛地放开她。他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总是结冰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暗沉的火焰，紧紧锁住她。
云舒的脸颊染上绯红，眼波更是媚得能滴出水来，唇瓣被他吻得微微肿起，泛着水润的光泽。她轻轻喘着气，却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一丝得意，一丝挑衅，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劫后余生般的悸动。
“你看，”她伸出指尖，轻轻点在他紧抿的薄唇上，声音软糯，“你终究……是舍不得杀我的。”
月蚀抓住她作乱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但他看到她因吃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尖时，手上的力道又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为什么？”他问，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自己都未曾料到的困惑与……一丝狼狈。他从未失手，更从未有过如此刻这般，彻底脱离掌控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