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更积极地寻找课本,复习高中知识。只有沉浸在书本里,我才能暂时忘记那个男人和他身上的谜团。
某天,我从镇上废品站淘换回几本缺页少角的旧课本,如获至宝。
晚上,就在煤油灯下啃数学题。
一道函数题难得我抓耳挠腮。
“设错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发现沈厉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眉头微蹙地看着我的草稿纸。
他……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什么设错了?”我下意识地问。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我列出的式子:“这里,辅助角公式用错了。应该这样……”
他拿过我的笔,在草稿纸上流畅地写下一行推导过程。
字迹遒劲有力,逻辑清晰。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看看那行仿佛天书的公式。
一个……退伍兵……会这个?
沈厉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动作一顿,放下笔,表情重新恢复了冷硬。
“很晚了,早点睡。”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留下我看着那行公式,心潮澎湃。
他果然藏得很深!
8 村口风波
“冰封”关系,因为那道数学题,似乎裂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
虽然他还是那副冷样子,但我偶尔能捕捉到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
有时我复习到深夜,他会默不作声地给我倒一碗热水放在旁边。
有时我从镇上回来,会发现院子里堆着的柴火被劈好了——那原本是该我干的活。
我们依旧很少说话,但一种莫名的默契在悄然滋生。
直到那天下午。
我正在自留地里给青菜浇水,隔壁的王婶子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一脸神秘兮兮。
“念棠!念棠!不好了!你家沈厉在村口跟人打起来了!”
我手里的水瓢“哐当”掉在地上。
打架?沈厉?他跟谁打?
我拔腿就往村口跑。
村口已经围了一圈人。人群中央,沈厉像一座铁塔般站着,脚边躺着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哎哟哎哟地叫唤。
另外还有三四个人,手里拿着棍棒,围着沈厉,却不敢上前。
为首的,是隔壁村那个死了老婆的老光棍,刘老四!他此刻鼻青脸肿,指着沈厉骂骂咧咧:“沈厉!你他妈敢打老子!不就是一个知青破鞋吗?你护得跟眼珠子似的!老子今天就要看看……”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沈厉动了。
速度快得我只看到一道残影。
下一秒,刘老四就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声音戛然而止——沈厉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踢离了地面!
沈厉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狠戾,像要杀人。
“你、再、说、一、遍?”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刺骨。
周围一片死寂。
我看着那个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的男人,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