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日子甜蜜而安稳。萧彻每日下朝后,都会第一时间赶回东宫,陪沈知意吃饭、散步,哪怕有再多奏折要批,也会先陪她聊会儿天。青黛看着自家小姐眉眼间的笑意,比之前多了好几倍,也由衷地为她高兴。小禄子时常打趣,说太子殿下如今成了“妻管严”,连皇帝陛下都笑话他“娶了媳妇忘了爹”,萧彻却从不恼,只笑着揉沈知意的头发,眼底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次年元宵,萧彻带沈知意微服出巡。街上花灯璀璨,人声鼎沸,卖糖葫芦的、猜灯谜的、舞龙舞狮的,热闹非凡。两人手牵着手,像寻常百姓情侣般逛着,萧彻还为她买了一支兔子形状的花灯,灯笼上的兔子眼睛亮晶晶的,像沈知意的眼睛。
两个人走到街角时,一阵微弱的啜泣声顺着晚风飘来,夹杂在喧闹的人声里,格外让人心疼。沈知意停下脚步,拉了拉萧彻的衣袖:“你听,好像有孩子在哭。”
萧彻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暗巷深处,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女孩被粗麻绳捆在墙角,单薄的衣衫满是补丁,冻得发紫的小手紧紧攥着半块发霉的饼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在地上。两个穿着短打的汉子守在旁边,正低声商议着“这丫头看着机灵,能卖个好价钱”。
“住手!”萧彻厉声呵斥,声音带着皇家的威严,吓得那两个汉子浑身一哆嗦。他快步上前,拔出腰间的匕首割断绳索,将女孩护在身后。汉子们看清他衣着华贵,又带着凛然气势,知道惹不起,慌忙拔腿就跑,转眼就没了踪影。
女孩怯生生地看着萧彻,又抬头望向沈知意,大眼睛里满是警惕。沈知意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些,从袖中掏出一块用锦帕包着的桂花糕,递到她面前:“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来救你的。”
桂花糕的甜香飘进女孩鼻尖,她咽了咽口水,却还是不敢接。萧彻见状,也蹲下身,轻声道:“我们不会伤害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女孩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不记得了,爹娘都没了,我找不到家。”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沈知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对萧彻说:“我们找人安顿她吧,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萧彻点头,看着女孩冻得通红的小脸,脱下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袍子太大,几乎把女孩整个人都罩住,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夜晚,客栈内,沈知意让人给女孩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襦裙,又让做了热粥。女孩狼吞虎咽地喝着粥,沈知意坐在一旁看着,想起自己从小锦衣玉食的生活,心中更是怜惜。“既然你不记得名字,那我就叫你‘阿念’吧,”
5.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入秋之后,皇帝的身体就渐渐垮了。起初只是晨起时咳嗽几声,后来竟发展到连早朝都无法主持,只能卧在养心殿的床榻上,由太医轮流诊治。太医院的院判把过脉后,总是皱着眉说“陛下是积劳成疾,需好生静养”,可开的方子换了一副又一副,皇帝的气色却一日比一日差,脸色苍白得像纸,连说话都没了力气。
没人知道,这“积劳成疾”的背后,藏着淑贵妃的狠辣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