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从被降为淑嫔、禁足景仁宫后,她心中的怨恨就像藤蔓般疯长——恨皇帝当年为了权势弃她选皇后,恨皇帝承诺给萧衡的太子之位从未兑现,更恨自己如今困在这冷宫般的宫殿里,连见儿子一面都难。她借着每月一次“为陛下祈福”的机会,暗中买通了养心殿的小太监,在皇帝的汤药里掺了慢性毒药。那毒药无色无味,混在苦涩的药汤里,根本没人察觉,只会一点点侵蚀皇帝的五脏六腑,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走向死亡。

萧彻则日夜守在御书房,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还要兼顾朝堂之事,常常忙到深夜,眼底的青黑越来越重,身形也日渐消瘦。小禄子私下对青黛感叹:“太子殿下太累了,一天只睡两个时辰,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再这样下去,身子都要垮了。”

青黛听了,心中担忧,便时常做些萧彻爱吃的点心,让沈知意送去。可每次沈知意到御书房,萧彻都在埋头批阅奏折,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你先回去吧,”萧彻总是这样说,语气带着疲惫,“等我忙完了,就去找你。”可沈知意知道,他口中的“忙完”,从来没有尽头。

十月中旬的一个深夜,养心殿突然传来急报——皇帝病危。萧彻和沈知意匆忙赶去时,皇帝已经气若游丝,他攥着萧彻的手,眼神涣散,却还在喃喃着:“彻儿……江山……百姓……”话未说完,头便歪了过去,彻底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