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满眼心疼。
傅家并不是好归宿，北地人都有数。
然而，她并没想到，傅家人行事如此肆无忌惮，堂而皇之欺凌新妇。
这才到哪！
我轻叹一声。
明面上，我是平北侯世子夫人，实则是挑拨傅子恒和灵懿的工具。
一个随时都能捏死的工具。
上辈子，历经半年没能和傅子恒圆房。
侯夫人手段粗暴，直接下药把我送到傅子恒床上。
如她所愿，我怀孕了。
但是，也彻底惹毛傅子恒和灵懿。
他俩没让我喝堕胎药，等五个月孩子成型后，让人一棍一棍将胎儿打下来。
落在腹部的每一棍，都令我痛的求死不能。
我祈求上苍救救我，救救我可怜的孩子。
上苍并未回应。
傅子恒更是吐出“罪有应得”四个字。
7
傅家，是吃人的魔窟。
而我，是在魔窟中挣扎的浮萍。
虽然活着，但在傅家人眼里，同死人没两样。
痛苦也好，绝望也好，哀嚎也好，没人在乎。
遭遇的一切，也没人在乎。
出神望天时，丫鬟提着午饭回来。
打开食盒一看，只有一碗泔水。
“夫人，厨房那边说是灵懿姨娘的交代，还说……”
丫鬟说着，咬着唇，忐忑不安地垂下头。
我表情不变，“她说什么？”
“还说夫人您，只配吃豚食！”
我沉默了。
整个平北侯府，满满都是恶意。
虽然上辈子已经深有体会，重来一遍，还是无法适应。
我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过分？
别人的痛苦和悲惨，对他们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当他们沦为被人扼住喉咙的弱者，是否一样觉得自己活该被践踏被欺凌？
攥紧十指，我苍白着脸，伫立窗口，放空心神。
复仇，我一定要复仇。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无论承受多少屈辱。
我，一定要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拉进污泥里，让他们身上也沾满和自己一样的脏污。
8
喝了整整一壶茶，心绪稍微平复，我放下茶盏，招来姚黄，“去打水，我要沐浴更衣。”
“梳洗一番后，咱们去拜见灵懿。”
拜见？
姚黄欲言又止。
“夫人，会不会太委屈您？”
“灵懿她，只是世子爷的妾室，还是青楼出身。”
我轻轻摇头，“为了挣条活路而已，谈不上委屈。”
“更何况，事实就是，无论哪方面，我都比不过灵懿。”
若是有选择，我也不想卑微如尘。
然而，这就是现实。
除了摇尾乞怜，像条狗一样投靠主人，我别无它法。
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将姿态放的足够低。
一身素衣，不戴任何首饰。
带着姚黄魏紫，恭敬地站在霓裳院等待通报。
9
明显投诚的姿态，灵懿来了兴致。
在院外吹了半个时辰冷风后，她大发慈悲放我进去。
见到灵懿后，我二话不说，直接磕头跪拜，“奴婢莫氏，给夫人请安。”
“奴婢？”
这个称呼挠到灵懿痒处，她捂着嘴一阵轻笑，“今天才发现，莫氏，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她漫不经心地吹吹指甲，一步一顿走到我面前。
拽住我的头发，把脸扯到她面前，啪一巴掌扇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