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专门清除穿越者的系统。
这次的目标，是一个穿成农女，靠各种发明创造富甲一方的穿越女。
我伪装成被她搭救的书生，潜伏在她身边，伺机下手。
她待我极好，甚至为了救我而身受重伤。
我终于不忍，在她床边坦白一切：「对不起，我是来杀你的。」
她虚弱地笑了笑，从枕下摸出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工作终端。
「巧了，我也是。」
1.
她叫陆知微。
我叫沈既白。
当然，这都是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假名。
两个一模一样，泛着冷光的黑色终端，并排躺在柔软的锦被上。
「你的任务目标，是谁？」陆知微先开了口，声音因伤势而沙哑，眼神却锐利如刀。
我盯着她苍白的脸，那张曾让我心生不忍，甚至动摇任务决心的脸。
「一个叫陆知微的穿越者。她扰乱世界线，必须被清除。」
她听完，脸上那点笑意消失了。
「我的任务目标。」
「一个叫沈既白的穿越者。」
我愣住了。
我们不是系统，我们是组织的执行者，专门清除那些扰乱小世界秩序的非法穿越者。
而现在，组织给我们彼此下达了清除指令。
我们，成了彼此的非法穿越者。
这算什么？让员工内卷到死？
「为什么？」我问出口，声音干涩。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她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里再没有半分之前对我「沈郎」的温柔。
「你潜伏在我身边多久了？」她问。
「三个月。」
「我救你那天，是意外，还是你的设计？」
「意外。」我说的是实话。
那天的山体滑坡是真的，我为了维持「弱不禁风」的书生人设，差点被埋在下面也是真的。
是她，这个我本该下手的目标，不顾一切地把我从泥石流里拖了出来，自己却被滚落的巨石砸中了后背。
她眼中的审视没有丝毫减弱。
我们之间那点因救命之恩和悉心照料而产生的温情，此刻荡然无存。
只剩下赤裸裸的怀疑和对立。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她的贴身丫鬟端着药来了。
陆知微眼神一动，飞快地将两个终端塞回枕下。
我立刻会意，收敛起所有情绪，恢复成那个满心担忧的落魄书生。
丫鬟推门进来，看见我站在床边，关切地说：「沈公子，你照顾小姐一天了，也去歇歇吧。」
我摇摇头，接过药碗：「我来喂小姐。」
陆知微没有拒绝，顺从地靠在床头。
我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动作轻柔，眼神专注。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副郎情妾意、感人至深的画面。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那碗沿下，我的拇指正死死抵着她的下颚。
而她藏在被子下的手，也正握着一支锋利的金簪，对准我的腰腹。
只要一方稍有异动，今天就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2.
药喂完了。
丫鬟收拾了碗就退出去了。
屋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们同时松开了手。
我后退一步，她放下了金簪。
「你受了伤，我暂时不会动手。」我先表态。
「等你伤好了，我们公平竞争。」
这不是仁慈，是组织对执行者的基本评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