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微微颤抖，四年的人生……
笔尖落下前，我抬头死死盯着他：“这钱，干净吗？”
老板笑容深邃莫测：“来源绝对合法合规，任何机构查证，都会认为是你应得的合法收入。我们，‘刹那光阴’，最重契约，也最讲信誉。”
在卷轴末端，用力签下了我的名字——陈末。
一道微不可查的流光掠过卷轴，契约成立。
几乎同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银行APP的推送通知亮起——【您的尾号XXXX账户于XX时XX分入账人民币400，000.00元，活期余额……】
钱，真的到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疑虑和恐惧。
我有钱了！苏晴有救了！
4 手术后的幸福
我站起身，顾不上和老板道别，冲出了这间诡异的当铺，冲进外面的雨幕，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医院。
流程走得异常顺利。四十万划走，手术很快安排下来。
我守在手术室外，那几个小时，比我人生中任何一段时间都要漫长。
墙上“手术中”的灯牌亮着刺目的红，每一次门开关的细微声响，都能让我像惊弓之鸟一样弹起来。
当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我说出“手术很成功”五个字时，我腿一软，直接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不是哭，是一种情绪决堤后的空白。
晴晴，得救了。
之后的日子，像是按下了快进键，又像是浸在蜜糖里。
苏晴的身体恢复得比预想的还要好。
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血色，干裂的嘴唇重新变得柔软红润，最重要的是，那双总是带着点虚弱疲惫的眼睛，重新亮起了光彩，像落满了星辰。
我用剩下的钱，毫不犹豫地给我们换了一个阳光充足、带阳台的小公寓。
我扔掉了以前那些廉价的、洗得发白的床单被套，换上了她曾经在商场橱窗前驻足过、却没舍得买的真丝四件套。
她摸着光滑冰凉的面料，眼里有惊喜，也有一丝不安。
“陈末，这很贵吧？你的项目……奖金这么高吗？”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丫头，你老公我厉害着呢，接了个大私活，搞定了一个超级难缠的客户。放心，钱来得干干净净。”
我避开她探究的目光，转身去拆新买的空气净化器。
谎言像一根细刺，扎在喉咙里，不致命，但时刻提醒着我那份契约的存在。
为了弥补那失去的“四年”，我开始了另一种形式的、笨拙而艰辛的“努力”。
我开始写日记。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像写代码文档一样，事无巨细地记录和苏晴的每一天。
5 记忆的裂缝
【X月X日，晴。苏晴说想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糖粥，我排了半小时队。她喝了一口，说太甜了，但眼睛在笑。备注：她不喜欢太甜，下次买三分糖。】
【X月X日，阴。晚上一起看了电影《星际穿越》，她哭了，说库珀穿越时空触摸女儿手表的那段太催泪。备注：她容易被父女亲情线感动。】
【X月X日，雨。她提到了一个叫“王菲”的歌手最近复出开演唱会，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上网查了，资料很多，强行补课。备注：关注娱乐新闻，至少知道热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