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的刺痛
我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出幼儿园，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家伙蹦蹦跳跳地说着今天在幼儿园画的画，我正想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突然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扎眼的保时捷。
车门打开，一双细高跟先落了地。那身影熟悉得让我心头一紧。
林薇。
五年不见，她比记忆中更精致了。香奈儿的套装，爱马仕的包，连墨镜都是最新款。她摘下墨镜，目光直接落在我身边的儿子身上。
"晨晨都长这么大了。"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柔。
儿子下意识往我身后躲了躲。我感觉到他小手攥紧了我的衣角。
"你来干什么？"我把儿子往身后护了护。
林薇红唇一勾："看我儿子，需要理由吗？"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打在我胸口。五年前她扔下三个月大的孩子跟富二代跑路时，可没想过自己是当妈的人。
"晨晨，这是妈妈。"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低头对儿子说。
儿子怯生生地探出半个脑袋，又缩了回去。这也难怪，这五年里，他只在照片上见过妈妈。
林薇蹲下身，从包里拿出一个限量版奥特曼："晨晨，妈妈给你带了礼物。"
儿子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马上又摇头："爸爸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我不是别人，我是妈妈呀。"林薇的笑容有点僵硬。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这五年，我既当爹又当妈，从建筑工地的临时工熬到现在的小包工头，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到五岁。现在她倒好，锦衣玉食地回来演母子情深了。
"找个地方坐坐？"林薇站起身，语气不容拒绝。
我看了眼儿子期待又忐忑的小脸，点了点头。
*
我们进了附近一家高档咖啡厅。林薇熟练地点了拿铁和果汁，还要了一份招牌蛋糕。我只要了杯白开水。
"晨晨上学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林薇搅动着咖啡，"我打听过了，这附近的幼儿园都很一般。"
"晨晨在现在的幼儿园很好。"我说。
她轻笑一声："好？连个外教都没有。我联系了国际幼儿园，校长是我朋友，可以给晨晨预留名额。"
儿子正小口吃着蛋糕，听到这里抬起头："爸爸，什么是国际幼儿园？"
我没来得及回答，林薇就抢着说："就是有很多外国小朋友，可以天天说英语的幼儿园。"
"可是我想和乐乐一个幼儿园。"儿子小声说。乐乐是他最好的朋友。
林薇的脸色沉了沉："晨晨，妈妈给你更好的条件不好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放下咖啡杯，身体前倾："我要晨晨的抚养权。"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句话，我还是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你疯了。"我咬着牙，"当初是你不要他的。"
"当初是当初。"林薇面不改色，"现在我能给他最好的生活。你看看你现在，住着老破小，开着破面包，能给他什么？"
我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是啊，我确实给不了她那样的生活。但我给了儿子全部的爱。
"晨晨需要的是爸爸。"我一字一顿地说。
"需要你每天把他寄放在邻居家？需要你带着他住工棚？"林薇的话像刀子一样扎人，"我可以送他上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家教，将来出国留学。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