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梅雨新官
我是临城济世堂医馆的堂主崔夏舒,临城地处岭南,一年四季不分明,甚至一夜即可入冬,梅雨季更是恼人心烦。
临城最近两个事件传得沸沸扬扬的,一则是临城县令被巡抚的官员查出了贪墨去年加固河堤的朝廷银两以及贪墨去年洪灾救灾粮被革职查办了,
二则是调任的新县令是金科探花不日将到达临城,相传是因为拒绝皇家赐婚而派遣到此地;又有传言称是他自请外放做官。
“偏巧赶上这梅雨,怕这新县令被天气折磨得够呛。“我同医馆内众人打趣到。
“我可听说新县令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的,不知是否已经成家,咱们临城可是有众多俊娘子。“临城著名的媒婆张娘子来济世堂抓药也参与了进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将这潮湿带来的烦恼驱除了一大半。
2 初遇沈砚
“太夫,太夫,我家大人不慎踩着青苔滑倒了,劳烦看看。“
彼时我正踮脚擦拭药柜顶层的陶罐,闻声回头,见一个绯色官袍男子端坐诊榻,裤腿卷至膝上,颧骨擦伤渗血,神情却静得像潭深水,清冷孤傲。
旁边的小厮挺拔身背,肤色较深,随身带着剑,虽比不上他主子,却也俊逸。
“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主仆二人长得着实可以。”我心里暗暗想着,看着这陌生的面孔,已经猜到此人十有八九是新来的县令。
“我叫崔夏舒,是这的太夫,脱臼兼皮肉擦伤,大人忍一忍。”
我转过身,放下棉布,指尖带着常年碾药的薄茧,轻轻按上他肿胀的脚踝,语气轻快得如同檐下悬挂的铜铃。
“这儿的青苔性子烈,比那泥鳅还滑溜,大人初来乍到,没摔个正着已是万幸。”
“劳烦崔大夫。在下沈砚书。”他的声音带着北人特有的沉稳,却因疼痛微微发紧。
“沈大人倒是惜字如金。”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手法利落得惊人,一推一送间,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错位的关节已然归位。
不等沈砚反应,数枚银针已如流星般扎向他膝周的穴位,动作快准狠。
我微微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衣领,有股衣物霉味,也渗出一股药味,轻嗅片刻后问道:“您身上有陈年墨香,还混着三七粉的药味……是旧伤在敷药?”
“正是。”沈砚书身子往后缩了缩,抬眼望向我,眼里充满戒备。
我挑眉,也不多问,转身写药方时提醒他:“现在是岭南特有的梅雨季,空气潮湿,大人不妨紧闭门窗,减少湿气进入室内,此刻开窗通风是错误之举,屋内可放置石灰粉吸收湿气。”
“在下谢过崔太夫提醒。“沈砚书正了正身子,恢复了清冷模样。
3 药材失窃
“崔姐姐,崔姐姐,不好了,有贼人偷盗医馆,很多药材不见了。“
天刚蒙蒙亮,归遥急冲冲地闯进我的房间,我顾不得收拾自己,披了个外衫便跑到济世堂。
济世堂门口挤满了百姓,议论纷纷。茯苓和白芷正对着眼前被打翻的各种药材桌椅发楞。
“发啥楞,茯苓白芷你俩去报官,归遥和其他人守在门口,官府没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进来破环。“我吩咐完医馆的坐堂太夫和药童,把大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