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出诊?”
“沈大人巡田?”我几乎同时开口,随即都笑了。夕阳穿透云层,将湿漉漉的青石路面染成金色。
“可巧,”他看了眼我的药箱, “前面茶棚的岭南凉茶,据说可驱雨后寒凉。”
我挑眉:“大人如今倒像个本地通了。”
未等我答应,他已率先向茶棚走去。
茶棚简陋,粗陶碗盛着深褐色的凉茶。他沉默饮茶,我絮絮说着方才看诊的趣事。
哪家孩童怕苦不肯吃药,哪家老伯硬要送她自家种的瓜果。
他大多静静听着,偶尔在她问到“大人说是不是?”时,才“嗯”一声,或简短评述一句。
“看来大人不仅熟悉了凉茶,”我忽然笑道,“连我们岭南人‘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性子,也学了几分从容。”
他抬眼看了看我:“近朱者赤。”
他语气平淡,我握着凉茶的手指微微一顿,不可思议他会开玩笑。
他付了茶钱后,我们二人并肩走在雨后清新的街道上,身影被落日拉长。
医馆在县衙东侧,到了岔路口,沈砚书停下脚步:“吾需回衙。”
“知道知道,沈大人公务繁忙。”我挥挥手,走出几步,又回头扬声道,“那凉茶性凉,大人脾胃初愈,莫要贪杯!”
6 台风前夕
暑热渐盛,关于台风的传闻开始在坊间流传。沈砚书巡查河堤的次数明显增多,眉宇间常带凝思。
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不再送祛湿方,而是换成了“宁神清心”的草药茶包,附言也简化为:“暑热耗神,大人慎之。”
端午前